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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塊大洋實在是便宜了他。 二太太說,保和堂的東家哪有說了話不算數的?再說罪過都在二老爺身上,與這孩子無關,以後別動不動就關人,好不?高大哥。 高鷂子很感動,說,知道了。 二太太看到護院房的人都不在,就不想多說了,只叮囑高鷂子如果有陌生人來鎮上,一定要多加小心。二太太擔心二老爺會給土匪算計了,保和堂的人跟黑道沒有任何關係,要不二太太會託人情把這檔子事了了,現在好,只有等了,等著人家上門來折騰絕對是一件提心吊膽的事。 二太太從護院房出來,就想著到街上的鋪子裡去看看,大老爺走了之後,二太太堅持每天都去轉轉,免得讓人看了說保和堂沒人管了,而今天就更不同尋常,不能讓外面的人知道保和堂鬧土匪的事,這是處變不驚的道理。 二太太一出保和堂,正好看到護院房的人回來了,見著二太太,每個人都點頭哈腰,因為昨兒黑夜的事,他們知道了這位二太太的威望要遠遠在他們想象之上。二太太只是笑笑,什麼也不說。 高鷂子從後面跟出來,喊了一聲二太太,二太太就停下來問高鷂子有什麼事。高鷂子說,還是讓兩個護院房的人跟著好些。二太太說不用了,她也只是到鋪子裡轉轉就回來了,什麼事也不會有。 二太太在街上走了一遭,到幾個鋪子裡轉了轉,並沒有人跟二太太提起鬧土匪的事,二太太這才心裡塌實了些。保和堂在玉斗街上有好幾間鋪子,每間鋪子的夥計都兢兢業業,並沒有因為大老爺不在而翫忽職守,他們對二太太也很恭敬,見了都打招呼行禮。二太太跟二老爺不能相提並論。 二太太剛從街上回來,許老爺子來找她,跟她說,修石橋的蛆糊嚕來過,說搭橋楦子得需要木頭,咋辦? 二太太說,大老爺走的時候交待了的,木頭可以到保和堂的山上去砍,但其他富戶也得兌一些錢出來才行。 許老爺子說,兌錢的事倒也不是太難,反正都是立了字據的,只是這木頭現在就該砍了,得趕在前頭才行。 二太太說,那就砍吧,跟高鷂子說說,讓護院房的人跟著上去,交待看山的,不能亂伐,還要把數字記了,讓蛆糊嚕在字據上畫押,以後有憑據。 許老爺子對二太太的領導才能佩服得五體投地,他甚至覺得可能還在大老爺之上,許老爺子不知道昨兒夜裡鬧土匪的事,要是知道二太太的臨危不懼,他可能會認為即使大老爺也遠遠不如二太太。 許老爺子跟二太太說,二太太儘管放心,出不了差錯。 事實上二太太的本事遠不止這些,使二太太真正揚名立萬,並且在保和堂確立永久的聲譽和地位的事件發生在二月二龍抬頭這天。 二月二這天,家家要吃炒豆兒,油煎糕,然後到大西河邊上去送媳婦,並且在河邊搭鍋做飯,祈求龍王保佑來年風調雨順。所有的媳婦都是用紙秫秸杆和空雞蛋殼兒做的,一家比一家做得好看,用彩紙做衣裳,在雞蛋殼上畫了眉眼,這便是進給龍王的媳婦了。一千多年以前,西門豹曾經消滅了用真正的童男童女祭河神的惡俗,民國七年以後又過五十年,玉斗人二月二送媳婦的風俗同樣被消滅了,那個運動叫文化大革命,這是另外一碼事。  
第六章(5)
二太太很喜歡送媳婦這項活動,她在三天前就已經跟絲紅一起紮好了幾個媳婦。絲紅已經好利索了,那當頭一棒子看來沒留下什麼不良症候。二太太跟絲紅比著扎,最後還是二太太扎得好看,畫在雞蛋殼上的眉眼也俊俏。 杏花也試著扎,結果扎出來的媳婦跟她自己一樣又蠢又笨,杏花不好意思,要用腳踩了它,二太太擋住了,說,送個笨媳婦也好,讓龍王爺知道,世上女人也不全是心靈手巧,只要心好就行了。 大太太也紮了一個媳婦,看著倒也精巧。二太太跟灶上說了,讓廚子柳老疙瘩煮好了一塊臘肉,還有雞蛋,在河堤上做飯只是個樣子,許多東西基本上是在家裡做好了的。其實有許多孩子喜歡送媳婦這項活動不是覺得好玩,而是想著會有好吃的,比如肉和雞蛋,一般人家對二月二送媳婦的事還是很認真的,這和後來的野餐意義是大不相同的。 二太太最終沒有到大西河邊去送媳婦,因為在清早剛起炕的時候有個人給二老爺送了口信來。自從元宵節出了鬧土匪的事,保和堂的護院房把大門守得很緊,不讓捎信的人進來。那是以前經常給二老爺送賭信兒的裂瓜嘴,他扯了二根筋,說不讓見二老爺他就什麼也不說。高鷂子就把這事告訴了二太太。 二老爺聽見了,說,讓他進來吧,是禍躲不了。二老爺自從正月十五之後再沒有去押過寶,他知道肯定是苗樹樑上的人找他來了。 二太太讓高鷂子把人領進來,高鷂子就去大門口把裂瓜嘴帶進來了。 二老爺坐在堂屋的紅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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