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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10)
二太太笑得像花兒一樣,說,就不知道妹子有沒有嫂子這麼好的福氣。要是在往常,大太太這麼說二太太,二太太心裡多少還是有些酸楚楚的不是滋味。大太太不知道二老爺終生沒有播種孩子的能力。可是現在不同了,二太太非常自信,早晚她會生出一個大胖兒子來。 這時候大老爺就從外面回來了,外面的暮色已撲到地上,天馬上就要黑了。二太太讓絲紅點上燈。 絲紅先點了燈,然後伺候大老爺淨了面,這才準備開飯。現在絲紅跟他們一起吃飯,為的是照顧大太太,儘管大太太還沒覺得有這麼虛,但這是大老爺的意思。 大老爺問二太太,二弟還在睡大覺嗎? 二太太說,一個白天都沒有回來,整天不分白日黑夜地泡在勾八的賭場子裡。 大太太說,真是造罪過,怎麼勸都改不了,天生是不成攤了。 大老爺對此不發表見解,他知道他這個兄弟是個廢物,說也沒用,只能由著他去,一輩子少不了他的衣食也就是了,這也是老太爺生前的意思。大老爺問及二老爺的意思只有二太太明白,二太太跟大老爺心照不宣。 大老爺大太太和二老爺二太太在一起吃飯是老太爺的意思,這樣顯得和睦火爆,火爆就是熱鬧興旺的意思。現在老太爺去世了,大太太有意思分開吃飯,但覺得不好提,她怕二太太有了別的想法反而不好。大太太想的是湊在一起吃不方便,另外因為二老爺常常吃飯無著落,弟媳跟大伯子攪在一個桌子上吃飯不雅。大太太跟大老爺說這事,她想讓大老爺提出來。但大老爺對此並不十分在意,他說,看二太太的意思好了。 吃了晚飯,大太太和二太太要拉幾句家常,絲紅收拾碗筷,大老爺要在堂屋裡喝一杯茶,這幾乎成了一成不變的程式。然後天就徹底黑了,大老爺有大老爺要做的事,大太太該休息了,二太太就該回銀杏谷去了。 二太太回來的時候杏花已經回來了,正在往鍋裡添水,灶膛裡燒著幾塊木疙瘩,把鍋裡的水燒乾了,險些沒燒穿了鍋。杏花是個昏頭昏腦的丫頭。 二太太有心事,手裡拿著一隻鞋底兒心不在焉地納,杏花就坐在一邊傻傻地陪著。二太太提醒她鍋裡的水燒熱了。 杏花用銅盆給二太太盛洗腳水來,二太太就把鞋底兒收起來,脫靴子洗腳。二太太的腳上套了白洋布襪子,脫了襪子就露出一雙白皙皙的形狀像雞舌頭一樣的小腳來。二太太的腳比三寸金蓮長了一點點,但是也算是雙小巧的腳了。 杏花看了羨慕得不得了,說,二太太的腳真好看。 二太太用手撩了水小心翼翼地衝洗每根裹彎了的腳指頭。二太太從不讓丫頭洗她的腳,即使秀兒在的時候也是二太太自己洗。二太太跟杏花沒有多少話說,比起秀兒來,二太太對杏花的性格尤其不喜歡,她不知道老太太和老太爺是怎麼跟這個丫頭相處的。 杏花說,哪兒像我的腳,跟個鯰魚腦袋似的,我就不知道我媽到底給我裹過腳沒有,反正這會兒裹也晚了。杏花是從易州人市上買的,她的爹媽是種田的莊稼人,生的孩子多,養不活,就把她賣了,那時她十三歲,來保和堂五年了,長大了,但不秀氣。 二太太洗完了腳,用帕子輕輕地擦抹過,讓杏花倒了洗腳水,再用洗臉盆盛了一盆熱水來,然後吩咐她去洗腳睡覺。杏花巴不得,打著哈欠走了。杏花不僅多嘴多舌,並且是個身懶貪睡的女人,二太太不明白身為使喚丫頭怎麼養成了這些毛病。 杏花回東廂房裡睡了,二太太才開始脫了褲子洗身子,這當然是一件不願給任何人看見的事情。 二太太把一切都做好了,才去看院門。杏花已經將月拱門插死了,她從沒想過二老爺是否會半夜裡回來。二太太輕輕地把門閂抽開,並且開啟了一條縫。 停了一個白天的雪這會兒又下起來了,屋瓦上已經積了有半尺厚,剛掃開的道兒又給雪蓋死了。雪花落在二太太的臉上,涼絲絲的,很快便化了。二太太能聽得到雪花飄在地上的聲音,輕輕的,讓人感到恍惚。二太太喜歡這聲音,雪聲比雨聲好,二太太從來都這麼認為,雨聲讓人煩躁,雪聲可以讓人靜靜地遐想許多事情。但是今天二太太沒有心思想別的事情,她的腦袋裡翻來覆去的全是大老爺。  
第四章(11)
二太太在院裡頂著雪站了一會兒,聽著杏花已經睡得熟了,這才回到屋裡,她同樣沒有在屋門上插閂,並且掩了一條縫,這樣可以在推開的時候發出很小的聲音。二太太脫光了衣裳躺在熱被窩裡等著大老爺,想著還像昨天夜裡那般歡樂。但是,這一夜大老爺沒來。  
第五章(1)
完全是因為一些意想不到的事,大老爺蔣萬齋讓二太太蔣陳氏空等了一個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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