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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以免緊張動了胎氣,就叫了小貴子到厚塾齋的書房裡說話,現在書房裡的炕隔三差五地燒著,有時大老爺讀書時躺一躺。絲紅在屋裡籠了一盆火。 小貴子因為天冷,又睏倦,臉色極不受看,先烤了一陣子火,大老爺又將自己身上的皮襖給他披上,才算緩過來。 大老爺問小貴子,用了飯沒有? 小貴子說,還沒有吃,但大太太已經讓灶上做了。 大老爺說,你先暖暖身子,我去灶上看看,讓廚子加幾個菜,就在這邊吃,再喝兩盅酒暖暖。 絲紅攔住大老爺,說,你跟貴哥說話,還是我去,順便提一壺酒來。大老爺平時好酒,這會兒外面大雪連天,躲在屋裡烤著火喝兩盅白乾肯定是件再好不過的事,儘管已經吃了晚飯,但這頓夜宵他必須得陪著小貴子。 小貴子說,當鋪已經給局子裡的人封了,費老爺子也關在局子裡,傳出信兒來說,過了年就開庭審案,弄不好這事就大了。 大老爺已經定下神來,安慰小貴子說,你不要擔心,萬事都有個水落石出,世上之事駁不過一個理字,即便是動錢,保和堂還拿得起,只是費老爺子要苦一些了。 說著話,絲紅已經領著幾個僕婦把飯菜端過來了,小灶上的廚子柳老疙瘩手腳算得上是麻利的。 大老爺陪著小貴子喝了酒又吃了飯,然後安頓小貴子在炕上睡下,這時差不多已經半夜了。  
第五章(4)
大老爺心裡盤算,秋天推遲的天津北京保定之行,現在看來已經迫在眉睫了,有一點不湊巧的是現在離過年還有八天,即便是第二天動身,馬不停蹄地趕到天津恐怕也過了大年初一了,而過年的時候是任何事情都解決不了的。 大老爺先回菊花塢看看大太太,然後再決定是否去二太太那裡。然而天津的事已經使大老爺的心情變得沉重起來,讓大老爺更煩心的是大太太忽然頭痛得厲害,並且肚子也覺得不舒服,大太太正急得沒辦法,見了大老爺回來,這才有了些主心骨。 你快看看吧,老爺,絲紅說,不知道岔了哪股氣兒,大太太肚子痛得厲害。 大老爺嚇了一跳,就想到禍不單行這句話,趕緊給大太太把了脈,覺得脈相還算平和,這才稍稍放下心來,但是大老爺已經徹底打消了去銀杏谷那邊的念頭。 大老爺折騰了多半夜,在西套間屋裡睡下,一覺沒醒天就大亮了。 第二天是個晴天,一夜大雪之後,烏雲四散,初升的太陽光芒四射,照得山河上下好不光亮。 早起的人們已經各自清掃完了自家門前的積雪,街道上露出青石板來。 保和堂大院裡,長工們已經早早地將積雪打掃清了,吃了飯可以圍著火盆烤大火,這是長工房一年裡最輕閒的日子。 大老爺起來,洗漱過後,到了吃早飯的時候,丫頭們端了小米粥上來,還切了一盤鹹雞蛋,一個大碗的熬菜。 這時二太太來了,跟大老爺打了照面,彼此倒也無話可說,只是各自想著對方昨夜裡都做了些什麼。 懷著疑惑心情的當然是二太太,但是情況很快明朗化了,保和堂昨天發生了許多事,最大的事當然是天津的人命官司。大太太儘管並不知詳情,但從大老爺的言談舉止中已經領悟到小貴子跟大老爺談了重要的事,在吃飯的時候忍不住詢問大老爺。 大老爺神態很平靜,說,沒什麼,無非是賬目上的事。 大太太當然不信,說,你不用哄我,我看小貴子一副急頭棒腦的樣子,就知道天津肯定出了什麼事。 於是大老爺就一五一十地說了,大太太果然焦急起來,甚至飯也吃不下去了,說,出了這麼大的事,保和堂可怎麼辦? 二太太當然什麼都明白了,勸大太太說,沒有過不去的山,一切都有大老爺呢,嫂子不可著急上火,肚裡的孩子要緊。 事情正如二太太說的那樣,一切都會過去,何況保和堂既然能在北京天津保定開店做買賣,當然也不是等閒之輩。我們有必要重述,保和堂蔣家老太爺蔣翰雉是晚清最後一科會試貢士,要是參加殿試,考個進士也未可知,蔣翰雉本來是朝廷賜了頂戴花翎的人,試想在官府和地方總還是有些關係的。 大老爺跟二太太商量之後的結果是,先讓小貴子趕回天津去,而大老爺在過完春節之後才能動身。 大老爺叮囑小貴子說,你拿了老太爺和我的帖子先找找老太爺生前的舊識,讓他們出面關照些,至於錢方面,先把天津錢莊裡的錢支出來用,我再給你寫張帖子帶著,那邊自會有人關照你,我最遲大年初五動身去天津。 於是,小貴子在臘月二十三小年這一天碖著大雪趕回天津去了。保和堂又恢復了平靜,就像沒有發生過任何事一樣。大老爺將事情的進展告訴了大太太,並安慰她放寬心,保和堂蔣家不是僅僅有錢的土財主。 大太太除了應該寬心之外,的確沒有必要自尋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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