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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仁川渾身一顫,直覺不好。 剛要跪下,就見蕭衍猛地跨出一大步到了他跟前,又死死盯住一旁的蘇寒。 “你們既知是那蕭玉珏奪了本屬於孤的氣運,那還敢再信他會幫孤說話?兩個蠢材!沒用的廢物!孤要你們還有何用!” 蕭衍有些失控地嘶吼著,抬腳就往面前的人踹去。 兩人嚇得連忙後退,又不敢真的退至安全之地,只能邊挨踹邊喊:“殿下饒命!是臣識人不清,再不會有下次了!” 好在蕭衍也還沒有真的發瘋,狠狠揍人之後洩了憤,滿腔的怒火便也散了個七七八八。 他微微平緩了呼吸,又念著說著:“蕭珩,真是令人作嘔的名字,父皇與母妃日日喚他‘珩兒’,孤偏不。” “什麼生而為王?比較起來還是玉珏好啊。” “一塊佩飾,輕薄易碎,多好,”他嘆息一聲,“孤只喚他玉珏,蕭玉珏。” 蕭衍輕聲細語地說罷,才猛地轉身問道:“事到如今你們說,孤又該當如何?” 黃仁川腦中極速翻騰,又怕又急,卻不能毫無回應。 情急之間倒是靈光一現,說道:“殿下莫急,聖上雖因禮郡王之言暫時擱置此事,卻當場指定了黑螭衛詳查。” “秦王殿下在大殿內已咬死了袁大人和衛肆,那哪怕是為了他自己,也定會想方設法坐實其罪名。” “就算不能因此扳倒兵部尚書,也定能解決了衛肆。” 他越想越覺得有理,一時自信回攏,話也越說越順。 “如今您送去的賀禮已被收下,再加上宮宴時聖上的態度,他定然也想尋個機會將您放出去的。” “畢竟一國太子若總不露面,於大梁江山穩固也不利。” “原先是大臣們在朝堂吵鬧,馬上便是元宵節,與民同樂的大日子,聖上若還不放您出去,屆時天下百姓疑慮,豈非要挑起禍端?” 黃仁川斷言:“只要聖上還沒糊塗,便絕不會如此。” 蘇寒接話道:“是啊殿下,屆時只怕齊王的禁足亦會被解,畢竟他與恭郡王一同準備的賀禮燈籠如今還在宮中好好收著,聖上金口玉言,元宵之夜還要將其擺到城中,與民共賞。” 黃仁川適時提醒:“若果真如此,則需好好籌劃一番,定要在元宵當日讓聖上放下防備,不再對您心有芥蒂才是。” 蕭衍的視線又緩緩移到了天邊。 陽光刺眼,他微眯雙眸:“若要讓父皇復而信孤,那似乎只剩下一條路走——便是讓他覺得,除了孤,其餘皇子更不可信。” 京城中暗潮洶湧。 此刻的禮郡王府,卻還沉浸在蕭珩與林黎的對戰中,處處熱鬧喧囂,小廝和侍衛們更是喜形於色地嚷嚷。 “往日裡都沒見殿下怎麼練過,原來是深藏不露!” “林老大不行啊,到了殿下面前,真成小林子了。” 有不懂武藝的小廝沒太看懂:“怎麼殿下突然就贏了?之前明明林老大佔上風啊。” 立時有人熱心解惑。 “這最後一擊,殿下瞧著是體力不支無法控制自身方向,其實卻是循序漸進的誘敵深入之計。” “林老大心態本已不穩,突然見此機會,哪還能冷靜分析得失?” “結果卻被殿下神機妙算,來了計漂亮的回馬槍!” “若非殿下怕傷到人提前將槍頭調轉,換成了平滑的槍尾,林老大這會兒恐怕就要血濺當場了。” “如此千鈞一髮之際,竟還能做到這點,實在令人震驚。” 眾人七嘴八舌。 侍衛們都是行家裡手,從他二人的招數一路說到謀略,興奮不已。 小廝們雖聽得雲裡霧裡,卻也不耽誤他們跟著驚歎。 一時間整個院中都是此起彼伏的“啊”“哇”“這麼厲害”…… 蕭珩扭頭看著面有菜色的林黎,又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勸道:“不過是一場長槍的比試,你若覺得心中不舒坦,要不換長棍?或者刀劍也可,咱們再來一場。” 林黎抬起頭,心中有不祥的預感。 果然就聽蕭珩十分沒有人性地又道:“反正刀槍棍棒無論哪樣,你都會輸。輸得多了就習慣了,習慣了,也就不會不舒坦了。” 更多的比試自然未再成行。 沒有人會被侮辱一次不夠,還上趕著繼續被侮辱二三四五次…… 不過也許就是這樣的打擊造就了人的成長。 接下來的幾天,蕭珩每日天亮起床便看到林黎在瘋狂地操練十八般武藝。 勁風四起虎虎生威,他整個人的精氣神都得到了質的提升。 只是可憐了院子裡的花花草草,才剛冒出嫩綠的新芽便受到重創,尤其是幾株嬌小的杜鵑,在刀劍的摧殘中變得更加惹人憐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