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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動!你有點嚇人……” 從旁喚了個正在看熱鬧的小廝替他稍作收拾。 蕭珩這才上前拿起另一根木槌。 “打年糕而已,真有這般難嗎?” “你先待著,看本王為你示範示範。” 林黎不太確定地看他。 說實話,他家主子的確算是文韜武略,幾近全才。 尤其是這段時間朝中發生的幾件大事,主子處理得更是叫人欽佩。 足智多謀運籌帷幄,往往無需衝鋒陷陣便能決勝千里。 可要說自己親自動手做吃食。 想到那明明步驟簡單卻害他吃吐了的酒釀,林黎總覺得有些不安。 但蕭珩已經一本正經開始動作,瞧著的確比他方才有條不紊。 節奏適中,力道平衡,並沒有東西亂飛出來。 林黎看看一旁正在做酒釀的廚子。 十分不解。 “我怎麼不行?我不也是照著你們所說,勻速用力提起放下,均勻捶打,可好端端的怎會飛出去呢?” “你們先前並未提前過還會出現這等問題啊。” “林老大,”府中的廚子也無辜,“咱們是說要勻速用力,重點在勻速,可您的重點都放在用力上了,且力道還那般大。” “何況您使勁的方向不對,需得提起時輕,落下時重。” “您看殿——啊啊啊!” 一個“下”字還未出口,就變成了提心吊膽驚心動魄的尖叫。 “咔噠”,輕微的響動。 蕭珩舉到半空的木槌突然斷裂,隨著他繼續捶打的動作瞬間起飛,帶著無數糯米糊直接砸向了林黎。 “咚”的一聲悶響。 在眾人或目瞪口呆,或不忍直視的表情中,林黎發出了振聾發聵地哀嚎:“嗷!!” 木槌滾落在地,發出一陣“骨碌碌”的動靜。 剛才還埋頭苦幹,自我感覺良好的蕭珩猛地停下了的手中的動作,無比僵硬地一點一點轉頭看向正舉在半空,只剩下一半零件的木槌。 在他身旁不遠處,林黎抱著腦袋嗷嗷叫著蹲在地上。 所有廚子下意識放下手中的活,全都衝了過來。 “林老大沒事吧?” “方才好響的聲音,林老大的頭還成嗎?快看看腫了沒有,得去找些冰來敷一敷。” “林老大還清醒嗎?” 有人拉著他比起五根指頭問:“這是幾?” 腦子裡嗡嗡直響的林黎晃晃悠悠抬起頭,一雙虎目中溢滿了淚水,滿頭滿臉全是白麵糊糊,看上去可憐又可笑。 他愣了半天,才苦著臉哀聲道:“這不是幾,這是一個大巴掌,一個報復性的大巴掌……” “……” 眾人七手八腳將他扶起。 蕭珩怏怏地收回了手,略有些心虛地解釋:“失誤。” “本王絕沒有報復的意思,是這個木槌它自己——不是,這木槌究竟誰準備的,確定能用它打年糕嗎?本王根本還沒用力。” 林黎“哇”地一下,眼淚汪汪。 “您砸了屬下的頭也罷了,還要怪屬下做的木槌不好,會不會也太欺負人了?” “……”蕭珩一言難盡地看向他,“這木槌你做的?” 他們之前突發奇想要做年糕,府中並沒有現成的工具,如今京城戒嚴,自然也不可能再去外頭請工匠。 蕭珩只提了一嘴,便沒再關注。 誰知林黎整日無所事事,竟自己做起了木匠活。 大約也因是頭一回動手,雖有一大幫人在旁指點—— 況且指點的這幫人也皆不太專業,導致成品質量堪憂。 榫卯連線處有些鬆動,卡得並不那麼完美。 蕭珩剛打前面幾下時倒還好,待越往後用力越大,又有大量的糯米黏著,便徹底支撐不住。 面對自家主子無比關注的目光,林黎腦中的那根弦瞬間繃緊,不祥的預感霎時升起。 “您又要說什麼?” 之前無數次的經歷化作經驗,蕭珩張嘴剛要開口,就被林黎搶先無情打斷。 “等一下!您肯定要說屬下自作自受!您還是別說話吧!” “……”蕭珩一愣,默默閉嘴。 不由心下反思。 難道他平日裡對林黎說話時嘴巴真的太毒了? 其實他只是想說一句“辛苦了”而已。 周圍亂七八糟嘈雜聲四起。 “先把林老大扶著到那邊歇會兒,也是不容易,習武大約都沒受過這麼重的傷,怎麼打個年糕打成這樣了呢!” “這年糕還有用嗎?” “有用有用!別亂動,快快快,還能救。” “將中間沒弄髒的都撿回來,要不這一鍋做出來咱們分吧,”有人問蕭珩,“待會兒做一鍋新的,殿下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