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第1/2 頁)
他提高聲調:“我怕個毛,打就打。”
拿著拍子,丘平走進了線內。他第一次打比賽,感覺幾千雙眼睛都在看著他。實際上壓根兒沒人關注他,即使目光落在他身上,也只是奇怪這人打球還戴著帽子。丘平的手心出汗,對手把球打過來時,他還愣著發呆。糟了,他抱歉地看著雷狗,一來就丟分。
雷狗摸摸他的腦袋,“放鬆點,在熱身呢,還沒開始。”“一會兒球來了我就躲,別給你製造障礙對嗎?“不對,球來了你必須認真接,對手厲害,我一個人打不贏。”“有我豈不是更打不贏?”雷狗看著他,“我們必須贏,輸了整個隊很難翻盤,不能輸。”丘平心一震,“是,老闆!”
丘平定下心來,把目光放眼全場。對手、裁判、身旁的隊友、板凳的隊友、觀眾,跟自己拍蒼蠅玩完全不同,每個球都會牽連很多人。他看向雷狗,雷狗對他點點頭,眼裡閃著鬥志。
球飛過來的時候,丘平還是嚇了一跳,速度太快了,他勉強橫拍接過去,但落點不好,被對方網前一拍殺球,丟了第一分。他們的對手球風暴烈,一來就強勢進攻,殺球一個接一個,丘平感覺對面萬弩齊發似的,左右就是個死。
他突然明白,為什麼雷子會打男雙。大果的球技也很強,他們倆會聯手,因為對方的第一男雙也是隊裡實力超卓的,其他人很難應付。開頭五分鐘,他們頻頻失分,打出了8比3的分差。
丘平開始慌張,打得更是猶豫。還好對方出了個小事故,其中一人的拍網線打壞了,比賽暫停。
領隊急躁道:“你的腿怎麼回事?跑動積極點啊。”
雷狗道:“他的左腿是假肢。”
大家靜了下來。丘平抱歉道:“我會跑起來的。”領隊嚅嚅道:“也……也別勉強,量力而為吧。”實際上腳殘疾者直立打羽毛球很罕見,畢竟需要大量跨步、彎曲膝蓋和跳躍。領隊只能在心裡苛責雷狗草率,嘴上卻與其他隊員給他們鼓勁:“你能恢復到這個狀態,很厲害了,加油!”
第47章 懲罰我
丘平回到場上,心平靜了下來。雷狗在他耳邊說:“對手可不知道你殘疾。”丘平點點頭,明白雷狗的意思是不要把自己當瘸子,對手可不會手下留情。“嗯,我一隻腳就能弄死他們!”
雷狗又說:“我們一起打了三年比賽,記住我們是怎樣贏球的。”丘平又“嗯”了一聲,心裡對自己說,我是嘎樂,我跟雷狗打了幾百場比賽,給學校贏過很多榮譽。今天我們為自己打,不要慌,嘎樂在場上從來不慌!
度過最初的緊張忐忑,丘平越打越順暢。雷狗一貫的穩定冷靜,在比分落後的情況下,失誤很少。丘平雖然沒跟他“打過幾百場”的真實記憶,但在場邊看多了,很熟悉他的球路,而且身體的感覺漸漸復甦——對手越迫得緊,身體反而能自然反應。打到最後幾球,他感覺自己跟雷狗真的配合過無數次,能準確猜出他是要殺球還是吊球,會給他製造進攻機會,會流暢地轉換位置、變換節奏。
一局打完,他們還是輸了,輸得不太多,兩人的信心和默契都回來了。丘平又累又興奮,看雷狗,卻見他比往常還沉默。他用拍子輕輕碰了碰他的後背,“我們下一局能贏嗎?”雷狗回答:“能。”
第二局開始,戰況愈加激烈。丘平的狀態讓對手很驚異,從第一局開首到此刻不到二十分鐘,此人從初學者一下進化到老手,技術嫻熟,進退從容。這兩人必定是一起練過很長時間,才有這麼流暢的配合。
對手畢竟也僱來打球的,沒經過長期磨合,優勢轉移到了雷狗和丘平這一方。第二局很艱辛地打到了26:24,雷狗丘平扳回一局。
第三局的大家的心都懸起來,尤其都盯著丘平看。體力消耗巨大,丘平的真腿疲累不堪,肌肉叫囂著疼痛。對手從第一局就看出這人步伐彆扭,現在更覺得這人身體肯定受了傷。可是雙方都沒空隙去琢磨,比賽節奏快了起來,丘平也越發地拼命,站著接不到球就趴著接,大家只見他在場上頻頻做波比跳,下跪很順滑,爬起來也很快。隊友都站起來為他歡呼,為他每次接到球喝彩。
丘平自己卻什麼都聽不見,他壓根兒不敢停下來,實力本來就跟場上所有人有差距,就像身在激流裡千辛萬苦抓到快船的船尾,不能放手,一放手就會永遠被遺棄在水中。他又一次撲倒在地,腿過電般痠疼,即使這樣雷狗的神情也沒多大波瀾。他沒讓丘平小心保護自己,在這裡他們各司其職,自己管自己,管好自己那攤子才不會拖對方後腿。
丘平記起雷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