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第1/2 頁)
丘平更怒:“你到底幫誰?”丘平和嘎樂四目相對,兩人正當熱戀期,情緒很容易被對方牽動,這一吵起來都覺得心窩作疼。
嘎樂放開丘平,轉而抱住雷狗的臉,安撫道:“雷子,不要跟丘平計較,畫是你的,賣不賣你做主。”雷狗稍微順了氣,道:“畫是我的,我不賣給張洛,也不賣給丘平。”“丘平不是有意傷你,回去我說他,你消消氣。”
這話不知何故惹怒了雷狗,他推開嘎樂道:“你甭回去說,在這裡說!他人在這裡,為什麼不能在這裡說?你就是偏向他!”雷狗要說這麼多話真不容易,他氣得眼睛都發紅了。
丘平一聽,嘎樂不該偏向我嗎,我是他男朋友啊!正要再罵,被嘎樂直接推出房門。宿舍門口一幫看熱鬧的立刻做鳥獸散。嘎樂低聲道:“今天到此為止,你想全校看我們笑話嗎?回去洗個澡,冷靜冷靜!”
丘平轉身就走,他粗魯地擦了把臉,發現眼淚都出來了。真他媽丟人。
丘平跟雷狗沒幾天就和解了,但他始終不明白,一副肖像畫罷了,既然拿出來賣,誰買不一樣?直到他在醫院裡,看到他給自己——給嘎樂畫像,才意識到雷狗跟798街頭畫匠不一樣,他畫的是經過情感浸潤後自己腦裡的那個人,或許是因為不太會用話語表達,他的畫裡情感漫溢,能想象他畫畫時心裡都是歡喜。雷狗一定不會去畫他討厭的人,他的畫就是他的感情態度。
他也一定不願把畫交給意圖叵測的人。丘平當時一心只想著使用者量、傳播率,哪有功夫看一眼樹上的柏神?這對他來說,工具而已。
丘平的內疚,是在那時候才發芽,而整件事的意義,如今在桃林裡如天啟一般閃現。在山坡之中,丘平的輪椅無法前進分毫,前方都是長草和枝椏,坡度也超過了50度,晚風吹透了薄衣裳,縮著身體無補於事。周圍細細碎碎的聲音越來越多,丘平卻只覺寧靜。
就是在這黑暗裡,丘平想起了雷子畫像。雷子畫嘎樂時,是他感情最不設防的時候,深埋心底的朦朦朧朧的情愫,隨著筆觸有了形狀。雷狗自己沒看見,丘平卻看得分明。
但明白又怎樣?一切已時過境遷。嘎樂不再是嘎樂,而丘平,而自己,也不是原先那個人。
手機還剩3%的電,丘平看了最後一眼,確定雷狗沒有找他,便關了手機。四周又變得一點亮光沒有。
丘平發現雷狗確實喜歡過柏神,是在之後不久的大學羽毛球聯賽上。即使不是怦然心動,起碼是有過好感,願意跟她認真交往。
那是吵架後的第三天。丘平氣早消了,但嘎樂一說到跟雷狗道歉,丘平就死鴨子嘴硬:“不道,不歉,他要是真關心我,不會捨不得一副畫。”
“雷子對你夠大方的了,最愛的球拍二話不說拿出來賣,你叫他幹什麼就幹什麼。”
丘平眼裡充滿哀怨:“他看不上我,對我有意見。”
嘎樂很意外:“你想什麼呢?雷子一直把你當兄弟。”
“連周青都說,雷子一見我就臉黑黑,就你,視而不見。”
“周青是啥人品?他就一攪屎棍。你信我還是信他?我,拿了五年國家獎學金的直讀碩博生,目光精準,從不犯錯。”
“真牛逼,”丘平被逗樂了。
“你不道歉算了。今天去球場給我加油吧,我第一次參加聯賽,很緊張。”
丘平從身後摟著他:“從不犯錯的高材生也會緊張嗎?”
“摸摸我心跳,140了。”
那天丘平第一次見到雷狗和柏神在一起。他們相處融洽,笑得很自然,總讓丘平想到相敬如賓這一類的形容詞。
儘管土氣,這是個好詞兒,健康而長久的愛情裡,互相尊重是第一位的。所以丘平收回自己的判詞:“我靠,雷子看起來是認真的,他真準備嫁到西班牙去了。”
嘎樂笑道:“怎麼不是琪兒留北京?”
“西班牙多舒坦,人懶,帥哥多。”
“要不咱倆跟著去?”嘎樂轉身對雷狗道,“雷子,你帶不帶我去西班牙?”
原琪兒問:“老師說意思什麼?”
丘平接話:“你老師的意思是,以後跟你們去西班牙同居,幫你們照顧小孩。”
原琪兒爆發出響亮的笑聲,“好的了,但是老師不做科學,太錯了。”
雷狗低聲對她道:“丘平亂說……他不去,嘎子肯定不會去。”
丘平最喜歡看老實人聊天,尤其原琪兒中文不好,理解總有少許偏差。她性格率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