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1/2 頁)
“你幹嘛?”丘平壓低聲音說。
“祛病。吳叔是個能人,村裡的疑難雜症找他準能解決。”
吳叔在面具後很篤定地說,“他這病不是小事,傷那麼重,必是衝撞了仙家。形神分離,元神不能歸位。”
“吳叔說得對。”
“對你個頭!雷狗你才有病吧,三更半夜搞個幾把迷信?”
“你沒病,為什麼把自己當樊丘平了?”
丘平啞口無言。是了,他真的有病,並且是現今科學無法解釋的病。吳叔已經麻利地從布袋裡取出兩個鴿蛋:“蛋能吸收病氣,這蛋跟紙錢一起燒過,效力最好。”他把燒得黑糊糊的兩個蛋剝了皮,在丘平身上仔細地滾一遍,嘴裡喃喃唸咒。
滾完後他說:“你把蛋含嘴裡,明天一天,不要吞下。蛋自會吸收你肚子裡的穢氣……”話沒說完,丘平就把鴿蛋一把捏碎,怒道:“你倆趕緊滾!”
雷狗長吁一口氣,“別任性了,什麼都試試,說不定管用。”
吳叔:“必然管用啊,要不吳叔我……”話沒說完,丘平把另一個蛋也捏碎了。“你們不滾,我叫警察。”他的心天天被火炙似的,經歷著難以言喻的自我懷疑、撕裂鬥爭,還要遭受被愛人遺棄的痛苦折磨,這兩人滾滾蛋就能解決?
他最氣憤的是雷狗,“雷子,你就是不想管我了,無論怎樣都要讓我上班對嗎?”
雷狗也被激起了火氣:“要不呢?你不上班以後怎麼辦啊。”
“賣房子的錢夠我緩一兩年,過一兩年再說!”
一提起不存在的“賣房子的錢”,雷狗就被捅了心窩。他實在忍夠了!本來就是個局外人,那一晚他只是充當個氣氛組,求婚的又不是他。
“嘎子,”他沉著臉說,“你不振作起來,誰也幫不了你。我為了照顧你,推了廈門大學的工作,耽誤了兩三個面試,每週帶四十小時課,還要當鴨子被人摸來摸去,我欠你的啊?”
“沒人讓你照顧我!”丘平咬牙切齒道:“你自己要來的。”
“你要不是我哥們兒,你死在這兒我都不帶看一眼的。”
“我不是你哥們兒,我不是嘎樂。”
“你再說一遍!”
“我不是嘎樂,我是樊—丘—平!”
雷狗心冷了,頓了頓,他拉著吳叔說:“走吧叔,他沒救了。”
吳叔可惜道:“我看有救的……鴿蛋還有倆……”
“我們現在走!”
丘平冷道:“走了別回來。”
第9章 被遺棄
雷狗把吳叔送回村,回到市裡已經天亮。他沒有絲毫睡意,只有無法平息的憤怒。他去了樊丘平的房子,開啟房門。房子依然沒住戶,滿牆的情書依然鏗鏘地瞪視著他。
雷狗的憤怒不知道該對誰發作:嘎樂是病人,腦子不清楚,揍他沒用。怪操作不當的研究員?聽說那人已經被大學解職,付不起更大代價了。怪經紀人、怪健身房老闆、怪沙皮狗、怪這萬惡的社會?
想來想去,雷狗只能怪自己。怪自己沒那麼大的頭,偏要戴那麼大的帽。
他拿起馬克筆,把上面的字一行行刪掉,每刪一行,他就喃喃道:“樊丘平這孫子已經跑了,你惦記他有屁用!他不理你,你變成他有屁用!你繼續發神經病,老子撂攤子了,你抱著丘平在床上過日子吧!”
他扔下馬克筆,正要離開,突然想起口袋裡的車鑰匙。是樊丘平全款買的奧迪車,他把積蓄全都用來買車了,40多萬,可以負擔嘎樂至少一年的生活費和治療費。這小子全都用來買車!
雷狗腦子一團漿糊,完全不管這事的順序邏輯,一心只是把氣撒在“樊丘平”上。他掏出車鑰匙,在停車場找到髒兮兮的車,去加油站加了油、洗了車,然後去王府井skp,走進奢侈品店,買了康康喜歡的項鍊。服務員說先生辦張會員卡,會員卡可以積分打折。雷狗殺氣騰騰說:“打啥折,我全款買。”
他給康康發了個信,約她去牛排店吃飯。他已經決定了,他要堂堂正正過日子,跟美麗女人約會,買她最喜歡的禮物。正想得慷慨激昂,他在餐廳前被攔住了。
領班不耐煩說:“修空調的嗎?怎麼這時間才來!”
“我……”
領班掩著鼻子:“咋不洗個澡才上崗?我們這兒開餐了,你快把活兒幹完,別待在客堂裡。”
雷狗攤開一雙空手,不知道自己哪一塊像修空調的。左右看了看,從他身邊經過的客人都是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