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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是從小到大都護著她的景衍哥。
母親瞞著她,原來連那樣一個安靜守著自己的人,也要離自己而去,她覺得自己什麼都沒有了,再沒有可以失去的了。
她尖叫出聲。
夢清醒,恍如隔世。
32 沙漏1
牆上掛鐘的秒針在嘀嗒嘀噠地遊走,時間漸漸流逝,方敏之和景衍在另一個房間與陸醫生見面,聽他跟秦臻交談後的看法,不過為了保護**權,即使是親人,秦臻和他談話的具體內容也是不能透露的。
他扶了扶眼鏡,緩慢地解釋說:“也許是因為神經壓抑太久,現在秦小姐的情緒很不穩定,所以一定要想辦法讓她配合治療,一旦有誘因會迫使她做出超越理智的事情,千萬別再讓她受刺激。”他轉眼對方敏之說,“希望你能提供她的相關資料給我,還有跟我說一下她日常的一些情緒表現是怎麼樣的,比如關於她和她前夫的以及景……景先生的相處方面的事情,儘可能詳細一些,這對我的治療很有幫助。”
方敏之憂心忡忡,猶豫地看了景衍一眼,他此時面無表情,甚至比他父親年輕的時候還要冷傲,她暗暗嘆了口氣,頷首應承:“好,我會盡快給你。”
景衍抿著唇問:“我想知道,這治療週期需要多久?她在美國也曾經接受治療,是回去繼續跟進好還是留在這裡合適?”
陸醫生正低頭在病歷上記錄著什麼,聽了他的問話,抬頭解釋說:“這得看秦小姐的意願如何,一般這類的病人都抗拒別人說自己有病,意志力強的話她完全可以掩飾自己有心理方面的疾病,而且如果她不配合那無論在哪裡治療都沒有用處的,有些病人換了一個相對沒有那麼壓抑的環境反而會好得更快,在醫學上並沒有絕對的事情。”
這下景衍看了看方敏之,沉聲問:“那你的意見呢?”
方敏之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我想回去再跟她談一談,如果她堅持留在這裡,那我也就先不走了,總不能當甩手掌櫃把她交給你就離開。”
景衍點點頭。
等陸醫生走了以後,方敏之猶豫了很久,才對景衍說:“不曉得你知不知道,臻臻她……曾經自殺過,就在剛到美國不久。”
景衍的身體線條倏地僵直,如海一般深沉的眼眸裡起了微瀾,聲音沉沉地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的性格很堅強,不像會做那樣傻的事。”說到最後他的語氣已經變得不肯定,交握的手更是緊了緊,無可否認的,他的情緒被牽動了。
“從前她一受了我給她的壓力就跑到美國去,現在也是,為了逃避現實就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方敏之搖搖頭,輕聲嘆道:“你不可能比我這個做母親的瞭解她,臻臻只是表面上很堅強,在國內有我們大家順著她護著她,她事事順利自然沒什麼,可到了美國不同,畢竟跟中國文化差異很大的,她一個十來二十歲的女孩子,素來依賴慣了別人,突然要獨自生活,很多事情都要自己面對,怎麼能如她的意?況且那時候她和我鬧翻了,脾氣又倔,估計也沒跟你說受了什麼委屈,她遇到了一些不好的事,後來開始自暴自棄,是程宇幫了她照顧她,他們多了接觸才開始戀愛的,誰知後來會變成這樣?哎,其實再說這些也無用,我這個做母親的只希望她能趕快好起來,別再遭罪了。”一個人的脆弱往往是表現在逆境裡,無關她的性格。
景衍眉峰一斂,的確,臻臻對他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的,不管是被自己的母親趕罵亦或是被她母親的責難她都是一笑而過,至於去美國以後遇到了什麼事也從未跟他提起過,每次問都只說她過得很好,可原來並不是。
他不知道,原來女孩子也這麼要面子,害怕失敗,更害怕別人看她失敗,尤其是愛她的人。
憶起她方才那一聲尖叫,景衍一言不發地站起身來,快步往秦臻所在的方向走去。
推開門,那個瘦小的背影蜷在寬大的皮椅上,微卷的頭髮披散在後背,額上出了很多虛汗,劉海都貼在上面,十分狼狽的樣子,這是一個曾經愛笑愛美的女孩子,現在這樣傷痕累累。
他一時間說不清楚自己現在是什麼感覺,是心疼?還是同情?或者兼而有之吧。
聽到聲響,秦臻敏感地回過神來,回過頭狠狠一瞪:“我都說了要靜一靜!又是誰?”她沙啞的聲音如受傷的小獸般,帶刺的視線與景衍交匯,又馬上轉過去,急急伸出手整理自己的頭髮衣服,似乎並不想讓他見到自己這樣子,這才勉強笑了笑,“景衍哥?是不是我們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