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3/4 頁)
呆,趕緊道:
“開春,還我!”
“我就覺得你一直很怪,明明沒有生命,偏將它當寶!”
“我喜歡它,自然當它是寶。開春,你若有喜歡的東西,也會跟我一樣的!還給我啊!”
邵開春的臉色有些古怪,避開他的搶奪,大聲說道:
“就是你喜歡的,我偏不讓你得到!”
“等等,開春,你要怎麼欺我都可以,不要把它,啊──”邵蘭草發出一聲慘叫,在搶奪不及的情況下,眼睜睜地看著邵開春將石頭用力丟出去。
“你有病!一顆小石頭而已!”
“那跟我一起十幾年了,開春,你怎能……”萬一真的像夢裡那人說的,小石頭就是大姐姐,石頭一丟,他豈不是永遠瞧不著大姐姐了?
他心裡愈想愈急,趕緊跳起來要去尋找,但之前被擊中後腦勺,讓他一時之間有些暈眩。
邵開春難得好心地扶住他,緩了緩語氣,道:“回去睡個覺就沒事啦。”話還沒說完,自己就被邵蘭草推開。他心裡一怒:“我好心救你,你這樣對我!你就愛吃硬不吃軟,對吧?”
話完,他一拳打中避之不及的邵蘭草下巴。
“昏了算,懶得理你這個不知好歹的臭小子!”
這是夢吧?
這是夢吧?
他入睡了吧?
但為什麼夢裡一片霧濛濛的,不管他再怎麼等、再怎麼走,都再也到不了那個原先的夢境?
地上的雲、天上的花,都不見了;不管他試圖睡了幾次、睡了多久,那夢就像是突然不見了──
那種感覺就像是……就像是長年來的一個習慣突然強硬地被撤掉,當他要伸出手抓住時,已經再也抓不到了。
是從開春丟了那顆小石頭開始吧?從那時起,就再也沒有夢了……
“那鬼說得沒錯!”昏沉的思緒中赫然劈開一道光來,邵蘭草猛然驚醒,跳起來。
從胸口突然竄起的氣,讓他咳了好久,這才發現自己全身被汗浸得好溼。他抹去滿臉的冷汗,想起自那天被邵開春打昏之後,他好像受了點風寒,半睡半醒了好幾天。
外頭的天色灰濛濛的,看起來分不出是下午,還是天剛亮之際。邵蘭草搖搖欲墜地爬下床,穿上厚衣,慢慢地走出房外。
房外無人,萬籟俱靜,空氣雖冷,卻也飄散著淡淡的綠草混著花香的味道,他靠著這種味道確定天是剛亮。他腦中一轉,自言自語道:
“那日我瞧開春丟向隔壁,羅家與咱們家只有一牆之隔,若是翻牆過去,這時候應該是沒有人會發現。”思及此,他心一定,快步走向小花園。
他自幼因相貌的關係,脾氣不如開春來得驕氣,尤其在開春的欺負下,他較顯得沒有脾氣,不跟開春強爭,但那不表示他沒有真正想要的東西。
小時候他想要的東西看似簡單,其實最難。他想要長相好看點、想要頭小一點;想要開春平凡點、想要開春不要在他面前得意自己的長相;想要爹孃多注意點自己……後來才知道人一出生,皮相就定了,不管意念再怎麼強烈,容貌還是不會變,他只好死心,乖乖地當他的大頭蘭草。所幸,他還有訴苦的物件──夢裡的大姐姐雖不會說話,卻是一個極好的傾聽著。
他滿腔的不平、滿肚子的苦、滿心的煩惱有了分享的物件,初時他以為每個人都跟他一樣,睡著了就能遇到大姐姐,後來才發現他的夢是獨一無二的,連開春也沒有。
那時他多高興,心裡得意洋洋的。憑他,也會有開春沒有的東西;而大姐姐永遠也不會像爹、娘、奶孃,或其他人那樣,一瞧見開春就忘了他。
隨著年歲的增長,他對容貌已經沒有太大的抗議或者怨嘆;而眾人也許是看慣了他的臉,這幾年也不再背後拿他兄弟倆做比較。
“何況,我聽梅兒說隔壁羅家跟我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女娃兒,至今還沒有清醒過。”
她不能言、不能動、不能張眼,只餘下呼吸;到底她有沒有神智,誰也不知道。相較之下,他這個能動能跑能被揍的大頭蘭草可是幸運許多,怎能再多去奢求不該屬於自己的束西?
但……大姐姐是屬於他的吧?
長年相處下來,已經不再當她是唯一可以炫耀的寶物,他巴不得小心翼翼將她藏著,不讓任何人搶去。對她,他會臉紅、會心跳加快、會胡思亂想、會……會想得很遠很遠,這是從何時開始的,他已不記得了,只知道每每想起她,會有一種想要得到的疑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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