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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句話,悄悄地流下了兩滴感激之淚,說:“好,謝謝你了,伊滕博文先生那裡,也請公使代我轉達此意。”
“伊滕前首相就在客廳,你去見見他吧!”
梁啟超見林公使答得如此堅決,覺得沒有必要再去與伊滕講了,何況他還有許多事情須立即料理,便說:“我不去了,我要趕緊回寓所。”
說罷,急急忙忙離開日本使館。梁啟超回到寓所,趕緊將幾捆來往信件燒掉,又將文稿雜記等一律焚燬,然後將書籍和日常衣物匆匆整理一下,到了斷黑時,提起一個皮箱出了門,再次來到日本使館。使館門前亂糟糟的,趁著混亂之際,他飛快地跑了進去。林公使把他安置在一間小房子裡,然後去和伊滕博文商量。伊滕說:“梁啟超這個青年是中國寶貴的靈魂,救下他,是做了一件好事。你出面想個辦法,讓他逃到日本去。到了日本後,我來幫助他。”
第二天,譚嗣同在瀏陽會館靜坐了一天。他摹仿父親的手跡,假冒了幾封父親給他的信。信上大罵他不該辦新政,並宣告與他斷絕父子關係。譚嗣同知道自己的事必定要牽連到父親,身為巡撫的老父到時便可以藉此而減輕責任。到了傍晚還不見有人來抓他,便將自己的詩文手稿和一疊家書放進一口小木箱裡,提著這口小木箱來日本使館會梁啟超。託梁啟超替他妥為保管。梁啟超要他留在使館裡不要到會館去了。譚嗣同再次堅決地謝絕,說:“不有行者,無以圖將來;不有死者,無以酬聖主。今南海先生生死未卜,程嬰、杵臼、月照、西鄉,吾與足下分任之。”
說罷二人相與擁抱而別。
這時,恰好日本駐天津領事館領事鄭永昌正在使館裡,林權助便和鄭永昌商量了一個逃跑路線和接頭的辦法。
次日,鄭與梁化裝成外出打獵的樣子,揹著兩支雙筒獵槍,使館的汽車把他們送到前門火車站。二人上了車後,林又給有關方面掛了電話。他們在天津站下了車。剛一出現在月臺,梁啟超便被一個人認出來了。那人立即告訴天津站的巡邏人員,巡邏員馬上跟蹤他們。當發現有人跟蹤時,鄭急中生智,帶著梁跳上海河岸邊的一條帆船。這時已是深夜十二點鐘了。鄭拿出十塊銀元給船老闆,請他趕快開船去塘沽。帆船開出不久,巡邏員坐了一隻小汽船追了上來。當時塘沽的上游方向停泊著日本的軍艦,下游方向停泊著日本的一隻商船,巡邏員以為他們會逃向商船,遂在商船旁邊等著。就在這時,帆船開到軍艦邊,按照預先約好的訊號,鄭領事挽著白手帕,艦長把他們接上了軍艦,立即啟航。就這樣,梁啟超僥倖地逃到了日本。不久康有為透過英國的幫助逃離虎口也到了日本。在伊滕博文和首相大隈重信的照顧下,梁啟超和康有為在日本住了下來。梁為自己取了一個日本名:吉田晉。康也取個日本名:夏木森。
後來,梁啟超得知六君子被殺於菜市口的噩耗,心中悲憤不已,尤其是譚嗣同能逃而不逃,甘願以一己之流血來喚醒國民的崇高獻身精神,更令他又敬又嘆。為了紀念譚嗣同,紀念他們所共同建立的那番為國家和人民造福的轟轟烈烈的新政,梁啟超含淚撰寫了著名的《 譚嗣同傳 》,刊登在他主辦的《 清議報 》上。這份報紙傳到國內後,引起了輿論界的巨大反響。
五年來,梁啟超除受康有為之命在日本及檀香山、新加坡、澳洲等地建立保皇黨組織外,他的絕大部分精力是用來辦報紙,以此來喚起民眾,鼓吹自由、進步、民主、民權、憲政等一系列新思想。他先在東京辦《 清議報 》,繼而去橫濱辦《 新民叢報 》,又辦《 新小說報 》。他所主辦的《 新民叢報 》風靡海內外,是所有報刊雜誌中最受中國民眾尤其是知識青年所歡迎的宣傳品。賦閒在家的黃遵憲寫信給梁啟超,說《 清議報 》遠勝《 時務報 》,《 新民叢報 》又遠勝《 清議報 》。《 新民叢報 》上的文章驚心動魄,一字千金,為人人筆下所無,卻又為人人意中所有,雖鐵石人亦應感動。從古至今,文字之力之大,無過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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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度》第六章 亡命扶桑(6)
梁啟超學識淵博,精力過人,除辦報寫政論文章外,他還寫了不少學術著作。古今中外的各種流派思想,傑出人物,都在他的研究範圍之內。梁啟超成了日本留學生心中的偶像,大家出自內心地敬仰他,願意與他交往。一段時期裡,孫中山與梁啟超過從甚密。梁表示贊成孫的革命主張,甚至有意將兩派合為一個會,推孫為會長,梁自任副會長,只是由於康有為的堅決反對沒有實現。正是從那時開始,康梁之間的思想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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