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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最近遇到了什麼困難？”聞蔚問他。

阮巖低著頭，把自己燒紅了的臉埋進頭髮的陰影裡，不知道該拿什麼表情去面對聞蔚。

聞蔚並沒有嘲笑他，也不像年三十那天晚上帶著調侃的意味質疑他的業務能力，他只是用陳述的口吻說出這件事，還試圖幫阮巖找出“發揮失常”的原因。

就是因為這個，阮巖才沒法抬頭去看他，要是聞蔚對他的態度哪怕再差一點，他都有辦法糊弄過去，還不會讓自己有心理負擔。

可現在……阮巖實在是控制不了自己內心湧起的那股良心不安和歉疚感。

“我……”他搖搖頭，想要回答對方的問題，表示自己沒遇到什麼困難，卻在還沒來得及開口的時候，被聞蔚用一根手指按住了唇瓣。

阮巖微微睜大眼睛，雖然他們為了在別人面前假裝情侶，獨處時總是靠得很近，也象徵性地擁抱過，但這麼親暱的舉動還是第一次。

就連原身的記憶裡都沒有。

“不想說的話，不用勉強自己找藉口。”聞蔚的聲音比剛才更冷了一分，似乎是不太滿意阮巖的隱瞞，但也不像是對他生氣的樣子，因為他很快又關心道，“你的臉色不太好，我先送你回酒店吧。”

“我……很抱歉。”阮巖看了他一眼，差點忘記對方是個專業人士，有沒有撒謊他一眼就能看出來。所以這個時候阮巖說什麼都沒用，還不如老老實實地道歉。

為了自己隱瞞的不能說的事情，也為了自己在拍戲時沒有達到應有的水平。

不過他的道歉倒是讓聞蔚的臉色緩和了一些，身上冰冷的氣息也隨之減輕了點，阮巖覺得這應該不是自己的錯覺。

聞蔚冷硬的唇線勾起一絲弧度，他從椅背上拿起自己的風衣，捏著領邊展開，彷彿很隨意地扣在了阮巖的肩上。

雪松的木質香味與室內的暖氣混合在一起，暖融融地裹在阮巖的身上，他有些意外地看向身邊高大的男人。

聞蔚只是淡淡地開口道：“就算你不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事情，總會有辦法知道的。”

“啊？”阮巖愣了下，才反應過來他指的是什麼。心想聞蔚就算再神通廣大，也不可能查到他是突然穿越，代替消失的原身活下去的吧？

他的心理活動反映在臉上，顯得臉色有幾分古怪，聞蔚正好看了過來，視線中透著疑惑的意味，阮巖只好朝對方尷尬地笑笑。

“既然你的狀態不好，我可以理解為你是在衝動之下提出的解約吧。”聞蔚不疾不徐地走在阮巖的身邊，說出了一段對阮巖來說如遭雷劈的話，“所以我會當做這件事情沒有發生，合約繼續，等你什麼時候變得正常了，再來跟我說。”

“啊？並沒有，我在提出解約的時候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阮巖急忙抓住對方的手臂，想要讓對方相信自己的話，然而在和聞蔚視線相觸的瞬間，他就明白了什麼。

——聞蔚是故意這麼說的！

想要解約，就要說出自己真正的想法，撒謊敷衍的話會被聞蔚看出來；而如果他不想說，那個破合約就要照舊進行，除非阮巖的演技能夠達到原身，不，比原身更好的程度，才有資格重新跟聞蔚提這件事。

就在前不久，阮巖還以為聞蔚這個人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的壞，起碼他沒有因為“阮巖”拍戲時犯的錯誤嘲笑他，可現在一看，這人果然還是很糟糕啊！

此時兩人已經走到了飯店外頭，聞蔚立刻端起那副溫柔體貼的面孔，在阮巖柔軟的頭髮上摸了摸，面帶微笑：“我去開車，你在這裡等我。”

阮巖在大衣底下的手握成了拳頭，忍得很辛苦才沒有一拳砸在對方那英俊迷人的臉上。

啊，不行，好氣啊！

阮巖站在原地跺了跺腳，呼哧呼哧地深呼吸，讓外面的冷空氣灌入自己的肺部，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真不好受，可他不得不說，聞蔚捏住了他的軟肋，還一捏一個準，讓他連一絲絲回嘴的餘地都沒有。

阮巖最不擅長應付聞蔚這種人了。

更悲催的是，他當初找的解約理由是說自己喜歡上了聞蔚，可他當時並不知道，自己的演技早就被聞蔚看破，還以為自己的演技發揮完美，結果完全是班門弄斧！

這等於是在聞蔚那裡又添了一筆黑歷史。

這樣下去，阮巖都要開始懷疑，到底是原身慘一點，還是自己更慘一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