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部分(第2/4 頁)
裡,一大早便擰開了桌上的收音機,在聚精會神地傾聽著廣播電臺在現場的轉播。除了收音機外,他們身旁都還擺著幾部電話機,隨時接聽他們自己的人從現場打來的電話。
“中央廣播電臺,我們現在在國民大會堂播音……”
收音機裡,傳來女播音員嬌滴滴的聲音。蔣介石、黃紹竑、司徒雷登的神經頓時緊張起來,彷彿那女播音員正透過無形的電波,倏地一下,抓住了他們的神經中樞。
蔣介石屏聲靜氣,坐在一張安樂椅前,兩隻眼睛緊緊地注視臺上那隻從美國進口的最新式收音機,收音機的外殼裝飾得非常漂亮華美,特別是在左上方那隻隨著聲波變化不定碧綠閃爍的“貓眼”,最為別緻。宋美齡坐在蔣介石旁邊的一張椅子上,嘴裡不知正嚼著什麼東西,兩隻嘴唇輕輕地靈巧地動著,沒有一點聲音。她的神經也象蔣介石的神經一樣緊張,因為蔣介石要推孫科出來與李宗仁對抗,曾派宋美齡去找孫科,宋美齡用英語和孫科密談,促孫出馬競選,並保證為孫籌足競選經費。孫科參加副總統競選後,宋美齡更是賣力為孫助選,現在,到了這最後關頭,她如何不緊張呢?
黃紹竑躲在白公館的一間房子裡,坐在一張藤椅上,兩隻眼睛也盯著那臺由美國進口的收音機——當然,無論是外殼的裝飾或者音質,都是無法與蔣介石官邸那臺收音機媲美的,不過在中國擁有收音機的家庭中,那也算是第一流的貨色了。他本來就患著高階官僚中的一種通病——高血壓,心臟也有點毛病,加上連日來為李宗仁競選出謀劃策,絞盡腦汁,他的血壓已極不穩定,到了這最後的關頭,他的血壓也隨著競選的高潮,正在漸漸升高。李宗仁和白崇禧怕他發生意外,特地為他派來了一名經驗豐富的保健醫生和兩名助手隨侍在旁,醫生準備了一切搶救的器械和高階藥品,以防不側。
無獨有偶,司徒雷登大使也患有高血壓和心臟病,他坐在自己那臺心愛的收音機前,吞下了幾片藥片後,才敢把收音機開啟,並在心裡暗暗地為李宗仁祈禱一番:“願上帝保佑他!”
“投票已經進行完畢,檢票員正在開啟票櫃檢票。驗票完畢。唱票開始——”收音機裡傳來了女播音員那緊張得有些走調了的聲音。
司徒雷登大使又吞下了兩片白色的藥片,才鎮靜地坐下來,傾聽唱票。他的右手掌不大自然地貼在左胸部,不知是心臟不適還是正在繼續為李宗仁做著禱告。
“孫科,二百五十三票;李宗仁,二百五十票。”
每唱孫科的票,孫派的代表就爆發一陣熱烈的掌聲;唱到李宗仁的票,李派的代表也報以一陣熱烈的掌聲。收音機裡,掌聲此起彼伏,頗似西班牙鬥牛士樂曲中的瘋狂旋律。
“孫科,三百八十四票;李宗仁,三百七十九票……”
司徒雷登大使拿起一個小藥瓶,從裡邊倒出兩顆紅色的藥丸,放在掌心裡掂量著,正在考慮是否馬上需要吞服下去……
在另一臺美國收音機前,黃紹竑覺得自己的心臟跳動似乎正在隱隱加快,頭也好象在變得越來越大,呼吸的頻律變得短而促了。那位經驗豐富的保健醫生,不聲不響地把血壓計放到黃紹竑的右手旁,輕輕地捲起他的衣袖,“呼哧呼哧”地為他量起血壓來,血壓計上,紅色的水銀柱在慢慢上升,160/100毫米汞柱。保健醫生暗暗地吃驚,接著又將聽診器伸到黃紹竑的心窩部,醫生聽到了一陣陣不規則的擂鼓聲。
“黃委員,請您服藥。”保健醫生輕輕地說道。
黃紹竑也不看,伸手接過藥便往嘴裡送,又喝了一口水,把藥嚥下,兩隻眼睛仍舊緊緊地只顧盯著那臺美國收音機,彷彿那是上海跑狗場中正進行奔跑的賽狗——黃紹竑及許許多多的賭客,全把賭注壓在它的身上了。
在那臺由中國人享用的最高階的美國收音機跟前,卻是另一番模樣。蔣介石接過侍者遞過來的一條散發著美國香水味的溫熱毛巾,輕輕地抹了抹唇上的一抹短鬚,然後輕鬆地朝安樂椅上一靠,微微地閉上了雙眼,但耳朵的神經宛如一對高靈敏度的接收天線,正一絲不漏地從收音機中收聽一切音響訊號——好在那收音機精度極高,沒有點滴雜音,效果好極了,除了唱票聲和鼓掌聲外,沒有任何干擾。宋美齡的兩隻嘴唇仍在輕輕地動著,顯得閒適而悠雅。
“大令,我們這一注押中了!”她眉飛色舞地說道。她不喜歡賭馬、賭狗之類玩藝,卻在回力球場玩過紅藍大賽的博注。
“嗯——”蔣介石由鼻腔裡發出一聲不置可否的回答。他到底是軍人出身,又在孫中山和許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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