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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精衛象煞有介事地向他的機要秘書口述電文:“黃琪翔兄之容共,已為不可諱之事實,如此不但各方反對,弟等從黨義及人格計,亦難隱忍。擬懇向華兄英斷,請琪翔兄暫時退休、認真清共……”
“琪翔不必走,他幹得不錯嘛,汪先生應該比我更清楚!”李濟深那不苟言笑的臉上,竟意外地露出幾絲笑紋來,更使汪精衛捉摸不透,李究竟是以老長官的資格表面上為黃琪翔開脫,還是旁敲側擊汪精衛支援張、黃在廣州的舉動?
“嘿嘿,”汪精衛只得把他那慣常的微笑,非常自然地換變成一種爽朗的笑聲,輕鬆地說道:“任潮先生,怪不得人家說你有一副菩薩的心腸呀!”
“害人之心不可有,菩薩之心不可無。”
李濟深的話仍是那麼令人難以捉摸。汪精衛用了一切手段,也摸不透廣州究竟發生了什麼情況。到了下榻處,他即索閱當日的報紙,只見各報均以“廣州軍變”為題,報道了十一月十七日凌晨,張、黃的舉動,並未提到共產黨的有關行動,汪精衛這才鬆了口氣,但對於黃紹竑的脫逃潛返廣西,卻甚為痛惜不安,他暗罵張、黃太大意,到手的一條“大魚”,竟讓他活脫脫地從珠江漏網而去,以致造成難以估量的隱患。汪精衛見李濟深一直未提廣州的事,他也就裝著不知。因為蔣介石在十月初曾派宋子文到廣州活動,暗中鼓動張、黃在廣州倒李濟深,蔣對汪已達成默契,只要不捲入共產黨事件,縱使李濟深有一百張嘴也攻擊不倒他汪精衛。過了幾天,國民黨二屆四中全會預備會議在上海法租界召開,會議開始,李濟深突然起立,向預備會提出緊急動議:
“各位代表,張發奎、黃琪翔於十七日公然在廣州稱兵作亂,擅行圍捕黃紹竑同志,事後乃加黃同志以擁護特別委員會之罪名。此次濟深與汪精衛同志被推來滬出席會議,濟深才離粵境,而住宅被搜劫,衛隊槍械被圍繳,此外臨時軍事委員會、黃埔軍校等,均為逆軍所襲擊,強制繳械,死傷數十名,失蹤百餘名。似此逆跡昭著,罪大惡極,于軍紀國法,豈復有絲毫容赦之餘地?在廣州之中央委員顧孟餘、陳公博、甘乃光、陳樹人、王法勤、王樂平、潘雲超、李福林等,或參預同謀,或甘心附逆,應請先將附逆委員甘乃光、陳樹人、王法勤、王樂平、潘雲超等飭令退席,亦一面交付監察委員會查辦嚴懲,以肅黨紀,而維國法。”
李濟深聲色俱厲,痛斥了汪派的文武幹員,實則是不指名道姓地鞭笞了汪精衛。對李濟深在會上發難,汪精衛早有思想準備,會前他曾與蔣介石密談過幾次,對於張、黃在廣州的舉動,蔣表示欣賞,並稱贊汪“不食其言”。汪精衛得了蔣介石這句話,真如吃了一顆大大的定心丸,更不怕李濟深的攻擊了。卻說李濟深在開會之前,也找蔣介石談過“廣州事變”的問題,蔣一聽便冒起火來,慷慨激昂地說道:
“張、黃為將多年,竟恃武力稱兵作亂,實為國法軍紀所不容,如不討伐,則黨義難伸,綱紀不張,孫總理手創之主義無法貫徹,我們如何對國人交待?”
李濟深見蔣介石毫無保留地站在自己一邊,堅決要討伐張、黃,頓時也似吃了一顆大大的定心丸,便說道:
“我將仿效孫總理討伐叛逆陳炯明之方法,組織東、西兩路討賊軍,東路以陳真如①為總指揮,指揮蔡廷鍇和陳濟棠兩師,西路討賊軍以黃季寬為總指揮,指揮徐景唐師和桂軍黃旭初、呂煥炎、伍廷颺三個師,會攻廣州,討平張、黃。”
①陳銘樞字真如。
“這個,很好!”蔣介石放心地笑了,他十分慷慨地說道:“張、黃部隊素有鐵軍之稱號,富有作戰經驗,切不可輕視,為了加強東路之兵力,我要駐梅縣附近的錢大鈞撥一個師給陳真如指揮。”
李濟深這下又吃了蔣介石給的一顆更大的定心丸——蔣不但在道義上支援他,而且還命令自己的嫡系部隊錢大鈞的第三十二軍撥一個師直接投入討伐張、黃的作戰。李濟深一邊暗地裡調兵遣將,準備討伐張、黃,一邊積極準備在二屆四中全會預備會上發難,聲討汪精衛,企圖一舉將汪派在廣東的勢力連根拔去。
“嘿嘿嘿!”汪精衛在李濟深宣讀完他的緊急動議後,接連發出一串蔑視的笑聲,說道:“諸位,三十六計中有一計叫做‘瞞天過海’,你們看看李任潮先生是多麼嫻熟地運用了這條計策。張、黃是廣東人,鄙人也是廣東人,但是,如今廣東人卻不能過問廣東之事。李任潮先生是廣西人,黃季寬先生也是廣西人,他們繼承老桂系陸榮廷的衣缽,專事侵略廣東,收刮粵省民脂民膏,為他們的桂系團體擴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