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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頭砸自己的腳,他如何收場呢?思來想去,他終於思得一個妙計:在空中幹掉李宗仁,以飛機失事為由向外界公佈李宗仁的死因,那就誰也抓不住把柄了。但是,李宗仁自遊杭州歸來之後,便深居簡出,連總統府“子超樓”上的副總統辦公室也從未去坐過,更不用說坐飛機到外地去了。當蔣介石得知李宗仁的座機裝置較舊,而李夫人郭德潔又特別喜歡坐飛機後,他便和宋美齡合謀,將裝置先進的“美齡號”飛機贈送給李宗仁夫婦。好動的郭德潔必然會拉著李宗仁坐上“美齡號”享受一番。只要他們一飛上天空,空軍的戰鬥機就會把“美齡號”打得粉身碎骨。李宗仁之死便成了“燭影斧聲、千古之謎”了。可是,沒想到只是郭德潔去看了看“美齡號”,他們並未坐上去。如果李宗仁一年半載不乘飛機,他空中暗殺李宗仁的計劃便無法實現。
毛人鳳見蔣介石“這個”了半天,也無下文,便接著說道:
“考慮到桂系部隊尚駐紮在安徽一帶,李宗仁有可能坐火車到安徽去;也考慮到民國十八年桂系將領夏、胡、陶在武漢異動時,李宗仁臨時乘火車由南京逃到上海去躲避,我們在火車站附近買了一座木頭房子擺設香菸攤,準備在李宗仁乘火車出走時便立即趕去,在沿途火車停留的小站進行狙擊。”
“唔。”蔣介石只用鼻子出聲,未置可否,因為他估計此時李宗仁哪裡也不會去。也許,李宗仁象個野心勃勃的廟祝,忍耐著寂寞廝守著自己的冷廟,相信突然一天這廟前會車水馬龍,香客盈門,使昔日門前冷落的寺廟,變成香火鼎盛的天下第一座名寺寶剎。
“考慮到李宗仁有可能坐汽車到杭州去遊玩,我們在湯山附近公路上開設了一個飯館,如果李宗仁乘汽車離京,便立刻用預先準備好的兩部高速汽車追上去,在半路上進行狙擊。”
“假如他連門都不出,你們怎麼辦呢?”蔣介石突然問道。
“如李不出門,便到李的住宅去狙擊。我已佈置預先安排在首都電燈公司的兩個成員,借檢修變壓器為名,站在變壓器上用手提機槍從圍牆外面向李的寢室、餐廳等處射擊,並作好爬牆進入院內狙擊的準備。狙擊手使用的子彈彈頭內都裝有最劇烈的毒藥,不管射中人身任何地方,都可引起血液中毒而無法救治。”毛人鳳簡直把這一切安排得如天羅地網一般,使李宗仁連逃生的一絲縫縫也鑽不了。
蔣介石沒有再說話。毛人鳳知道,他是不會再說什麼的了,他會用眼睛和手勢來一下達命令,毛人鳳不知在他面前領受過多少殺人的密令,但從未聽到蔣介石親口說一個“殺”字。因此,毛人鳳但凡接受暗殺命令,不是用耳朵來聽蔣的指示,而是用眼來看他的眼睛和手勢。那雙深邃的疑慮重重而又森冷的目光中,透出一種異樣的冷酷,閃過流星一般快捷的寒光,兩張薄薄的眼皮往上一抬,兩隻眼珠迅速定住不動,幾秒鐘後,兩張眼皮再往下一眨。緊接著,右手抬起來,與希特勒下令向莫斯科進軍命令時的手勢頗為相似。到這時,毛人鳳便可告辭而去,進行他的殺人勾當去了。
毛人鳳已經看清了蔣介石那熟悉的眼神,可是,他的右手卻還沒有象希特勒那樣抬起來。毛人鳳把目光集中在蔣介石的右手上,他的右手這時正背在身後。那隻“死神”的右手仍沒有抬起來。蔣介石卻背過身子,在室內慢慢地步履沉重地踱起步來。毛人鳳感到好生奇怪,蔣總統從來不象今天這般優柔寡斷。以往,毛人鳳應召一到辦公室,往往還沒開口,蔣介石那眼皮已經一抬一眨,右手接著抬到半空,毛人鳳雙腿一併,只說了一聲:“是!”便辭了出來,幾分鐘或者幾小時之後,便有人在槍口下喪生。“今天,蔣總統是怎麼了?難道我安排的暗殺計劃不周密?什麼地方有漏洞?”毛人鳳一時感到恐懼起來,雖然他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王,但在蔣介石面前,他和戴笠都是卑微的奴才。戴笠曾被蔣介石打掉門牙,毛人鳳接替戴笠以來,雖沒捱過蔣介石的耳光,但他覺得挨耳光或者被打掉門牙還是好受的哩,也是一種殊榮,蔣介石打戴笠,因為戴笠是他最寵信的紅人。毛人鳳還沒有享受到捱打耳光的殊榮,那是因為他還沒達到戴笠那般受寵的地步啊!
其實,蔣介石對毛人鳳暗殺李宗仁的這一整套計劃是滿意的。使他焦灼不安,遲遲下不了殺李宗仁的決心,並不是毛人鳳的計劃不周密,而是另外的原因。自從白崇禧在武漢發來兩封主張和平的電報後,跟著河南、湖北省議會和湖南省長程潛也都來電呼應。蔣介石硬著頭皮,不予理睬,一心只管命令杜聿明去救黃維,只要把黃維救出來,徐蚌會戰仍有轉機的可能。鑑於白崇禧與李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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