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第3/4 頁)
沈鴻英一聽是孫中山親自給他打電話,好象頓時被人推入冰水之中似的,不由便打了個寒噤,特別是那被他緊緊抓著的話筒,象是過電了似的電得手掌發麻發酥,這種過電的感覺又從電話筒直傳導到他的手掌,手臂,直達心窩,他顫慄著,感到莫名的恐懼,本能地要摔掉那電話聽筒,手掌卻又無法張開。沉默了幾秒鐘,話筒中又傳來孫中山嚴正的聲音:
“我知道你勾結北方軍閥,想要造反,因此我有些話要與你面談,說明你不能造反的道理。果真要造反,亦可由你自便,到那時我不用軍隊打你,只用廣東民團便足夠消滅你了!最好你來帥府面談,保證你安全,如不便來,我只帶隨從副官一名到你處面談。如何請你馬上答覆!”
沈鴻英這大半輩子闖蕩江湖,流寇四省,見的場面不謂不多,歷的艱險不可勝數,可是還從沒經過象今天這樣尷尬和狼狽的處境。孫中山由滬回粵的時候,身為孫中山任命討賊的將領沈鴻英卻拒絕去碼頭迎接,及待孫中山就任大元帥職,沈鴻英又不去參加就職儀式。因此孫中山雖回到廣州一個多月了,但一直沒有和沈鴻英見過面。今天孫中山突然打來電話,嚴正斥責他謀反的行為,和要討伐他的決心,並且勸告他要懸崖勒馬,為了最後爭取他,孫中山仍表現得寬宏大度,約他到帥府面談。沈鴻英抓著電話筒,一時瞠目結舌,不知說什麼才好。拒絕前往帥府去見孫中山,便是公開抗命,於情理不容,且眼下他的佈置尚未就緒,還得敷衍孫中山一段時間;去帥府與孫中山周旋,他又怕孫中山萬一拿他問罪,豈不是自投羅網?讓孫中山親自到他的司令部來會談吧,孫中山是屈駕來訪,此時他不但還不敢加害孫中山,而且還得對孫的訓示表示洗耳恭聽,最令他生畏的還是如何回答孫中山當面的責問。
“沈總司令,你不願回答我的問題嗎?”孫中山大概是等得不耐煩了。
“啊,不不不,孫大元帥,我是想,我是想……”沈鴻英頭上冒出了汗水,這才想出一條緩兵之計來,“我明天親到帥府拜謁孫大元帥,恭聽訓示。”
“好的,我明天就在帥府裡等著你!”孫中山放下了話筒。
“他媽的,真象過了趟火焰山!”沈鴻英撂下電話筒,頭上的汗水已經往下滴了。
明天去帥府,這不過是沈鴻英敷衍孫中山的手法,僅接一次孫中山的電話他已經大汗淋漓,宛如過火焰山一般難受了,要是到了帥府孫中山當面質問他如何與北洋軍閥勾結圖謀造反,那豈不是等於將他放到鼎沸的油鍋中去嗎!帥府是斷斷去不得的,可是給他的時間卻只有今天一天了,明夭要是孫中山見他不去,自己跑到他的司令部來,那不是更不好辦嗎?想著想著,沈鴻英又痛罵起那胖子使者來,為何將秘密洩漏出去,害得他如今心神恍惚,如坐針毯,如履薄冰。沈鴻英愣了半天神,一時無計可施,只得命副官去將參謀長鄧瑞徵請來問計。
那鄧瑞徵果是“智多星”,剛一進門便對沈鴻英道:
“事已至此,倒似那晁蓋、吳用等人劫了生辰綱一般,看來是要反上梁山去了。總司令對此不必介意,只需略施小計,便可穩坐廣東督軍的位置。”
沈鴻英聽了立刻轉憂為喜,忙問道:“參謀長有何妙計?”
鄧瑞徵拈鬚徐徐答道:“以退為進,反守為攻。”
沈鴻英雖是綠林出身,但氣量卻並不狹窄,上次的“鴻門宴”吃了虧,他既不怨李易標,更不怪鄧瑞徵,反以“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這句老話來寬慰李易標和鄧瑞徵,使李、鄧兩人十分感動,更加忠心為他效命。那鄧瑞徵眼見沈鴻英在廣州的處境難堪,孫中山又下令要移防西北江,便為沈鴻英謀劃了這條計劃。
“總司令今日便對廣州各報發表宣告,拒受北洋政府所委之職,忠心擁戴孫中山大元帥,嚴遵帥令行事,明日即率部全部退出廣州,到新街設立行營,以正視聽,以安人心。”
“好!”沈鴻英一拳頭砸在虎皮椅的扶手上,如釋重負地舒了口氣,因為這樣他不但可以不必去帥府受孫中山的訓斥,孫中山也沒有理由和辦法再到他的司令部來了,更重要的是他一撤出廣州,同時又向報界發表宣告,表明心跡,則孫中山和滇軍必不再疑他有異動,他便可以做好充分準備,突襲廣州,將孫中山和滇軍打個措手不及,取得廣東地盤,當上廣東督軍。
“參謀長,你就以我的名義給報界發表宣告,孫中山和廣東人喜歡聽什麼,你就講什麼好了,我這就去通知各位軍長,令他們做好準備,明日便率隊撤離廣州。”
鄧瑞徵見沈鴻英採納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