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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司令部,劈頭便聽到李石愚這充滿殺機的話,叫他如何不相信俞作柏的那些先發制人的建議?現在,白崇禧緊緊拉著黃紹竑不讓走,黃紹竑倒反懷疑白崇禧和李宗仁串通一氣,想陰謀除掉他,以奪其軍。黃紹竑暗度已入虎穴,此時只有三十六計走為上著,他也不敢出聲,只是拼命要掙脫被白崇禧死死拉住不放的右手,一拉一拽,兩人都拼出吃奶的力氣。黃紹竑自戒除鴉片煙後,體力已大大恢復,白崇禧畢竟左腿胯骨受傷留下殘疾,腿上無力支撐,被黃紹竑往回拖走了幾步,他一看無法制止黃紹竑的行動了,遂從那西裝口袋裡掏出他的白朗寧手槍來。黃紹竑見白崇禧掏手槍,心中又驚又怒,但他的右手被白崇禧緊緊地拽著,無法掙脫,只得用左手從層上抽出那支小號左輪手槍來。白崇禧一見黃紹竑也拔出乎槍,急把白朗寧手槍的槍口對準自己的左腳,用低沉的只有兩人才聽得見的聲音對黃紹竑說道:
“總指揮,我不忍心看見討賊、定桂兩軍自相火併殘殺,我既無回天之力,也不願作翼王①之舉,今日便飲下此彈,望你好自為之!”
①即石達開。
黃紹竑急忙奪下白崇禧的手槍,兩人似乎都聽到了對方那怦怦作響的心跳聲,彼此相視無言以對。這時,辦公室裡又響起一個粗粗的嗓音:
“白崇禧那個小白臉,詭計多端,腳踏兩隻船,我看他是想學孫猴子那一手,鑽進我們的肚子裡翻跟斗,從內部整垮我們,德公絕不可放過他!”
白崇禧聽出說話的正是定桂軍的另一團長何武。黃紹竑聽了忙用眼睛向白崇禧示意:此時不走更待何時?白崇禧卻只是不動,似乎在等待著什麼人的話。
“諸位有話只管說好了!”
白崇禧和黃紹竑都聽出這是李宗仁的聲音,他的話音仍象平時一樣平靜而穩重。
“絕不可與豺狼為伍!德公,我寧願聽一個排長的指揮,也不願再聽白崇禧的指揮!”鍾祖培拍著桌子,忿忿地叫喊著。
白崇禧只覺得心頭被無數的重物壓抑著,他胸部起伏,似乎連呼吸都困難。黃紹竑緊緊地咬著牙關,要不是此時此地,他真要衝進去,把那些可惡的傢伙們狠狠地揍上幾馬鞭。
“還有話要說嗎?”李宗仁平靜地問道。
沉默,良久的沉默,也許大家都在看著李宗仁,由他做最後的裁決了。白崇禧聽到那熟悉的軍靴聲,在有節奏地響著——李宗仁此時正在室內踱步。
“諸位,我決不相信黃、白兩人會貿然出此下策。如果他們覺得有我在,他們不易做事,我可立刻引退,讓他們二人完全負責,成功不必在我。為廣西乃至整個國家和民族的前途著想,縱我不幹,我仍希望你們完全服從黃、白二人的指揮,也如服從我一樣,以完成統一廣西的任務,拯斯民於水火之中!”
沉默,又是良久的沉默。黃紹竑胸中,那被感情冰冷閘門禁錮著的熱血,一下潰堤而出,他乒地一聲推門而入,破例地對李宗仁作深深一拜,激動地喊了一聲:
“德公!”
白崇禧也跟著進門,盈眶的熱淚從他那激動而變紅了的臉膛上滾滾而下。李宗仁和他的那些團長們,一時都愣住了,李宗仁趕忙將黃紹竑扶起來,連連說道:
“季寬,請坐,請坐!”
黃紹竑站了起來,也不落座,只是說了一句話:
“明日上午,我在省長公署設宴,請德公主席,邀請定桂、討賊兩軍營長以上軍官出席!”
黃紹竑、白崇禧回到省長公署之後,便令人準備明日的盛大宴會,又著人通知討賊軍營長以上軍官,上午前來指揮部內赴宴。俞作柏聽到黃紹竑要在指揮部內設宴款待兩軍官佐的通知,心中暗喜,悄悄來見黃紹竑,問道:
“總指揮,明日這鴻門宴還是象在梧州捉馮葆初那樣幹吧?”
黃紹竑正色道:“明日是桃園結義,可不是鴻門宴,你休得誤會了!”
俞作柏一聽,心裡愣住了,忙道,“總指揮如何變卦了?”
黃紹竑道:“我何曾採納過你的意見?休得胡思亂想,動搖軍心!”
俞作柏見黃紹竑如此說,遂忿忿不平地說道,“總指揮,難道我從玉林跟你一同出走梧州的原因,你會不知道嗎?一隻貓甚至一隻狗,扶它上樹是可以的,一隻豬,無論怎麼扶它,是決不能上樹的!”說罷,竟揚長而去。
“站住!”黃紹竑厲聲喝道,“回來!”
俞作柏雖然桀驁不馴,但對黃紹竑的將令,尚能服從,他一個向後轉,又走到黃紹竑面前來,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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