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玉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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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是這般說的,周鶴還是鬆開了寧綏的手,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示意他去。
寧綏跟著管家前進了幾步,隨後頓住腳步回頭看他,周鶴站在原地朝他輕輕彎了彎眼,抬手揮了一下。
那是個垂著手掌心向內,手指併攏成拳朝外開啟,類似驅趕的手勢。
但寧綏卻知道那是叫他安心去的意思。
他第一次獨自下山除妖時,有人在他耳邊唸叨了太多人世的險惡,弄得他有點煩躁又不想獨自下山了。
於是周鶴就一邊同他師兄,也就是寧綏的師伯講話,一邊無奈的朝他揮了揮手。
其實這是個很隨意而又敷衍的動作。
可寧綏卻能夠在這個動作中感覺到一絲不該有的安心。
所以寧綏面無表情的轉身走了。
被留下的陳寡沒忍住問周鶴:“鶴哥,你同寧哥認識多久了?”
周鶴“唔”了聲。
他“唔”的時候總是會拉長語調,要唔好一陣,奈何陳寡沒這個耐心,沒等他說出個驚天數字,陳寡又迫不及待的問道:“他以前也這樣嗎?可以大半個月不吃東西,可以大半個月不說話……經常一個人坐在窗邊發呆一坐就是好幾天。”
周鶴揚了下眉,看上去有些頭疼的捏了捏眉心:“怎的又這樣了?”
他嘆了口氣,放下了自己的手:“但也正常。”
陳寡一時間摸不準他的意思:“鶴哥……你不管管?”
聽得他這話,周鶴一直瞧著寧綏離開的迴廊的視線終於轉到了他身上。
他上下打量了陳寡一番,惹得陳寡心裡發毛,便見他露出了讚許的眼神,輕挑著唇說:“管。”
陳寡沒想太多,只是繼續控訴:“我甚至懷疑這半年來寧哥就喝過那一碗豆花,寧哥不愛說話、愛發呆都好,就是吃飯這事真叫人擔心,鶴哥你看看他都瘦成什麼樣了。”
周鶴點頭:“你同他關係很好?”
陳寡直覺不對:“不不不,也就是賺錢的搭檔,但我總不能瞧著搭檔……咳,畢竟是要賺錢的嘛。哪像鶴哥您和寧哥,我看寧哥對你絕對是獨一無二最特殊的!”
周鶴十分受用的再次點頭:“繼續。”
陳寡:“寧哥往日裡不讓我們碰他一片衣角的,頭次見面我覺著他的提線特殊,摸了一把,寧哥遞過來的那眼神就跟刀子一樣,可他對你不一樣!我覺著你倆就是天生一對!哪像我這種野路子跑出來的兄弟?鶴哥你同寧哥的情誼肯定比天還長比地還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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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綏並不知曉他那位在玄師界風評極好,甚至在有靈智的妖物那裡也赫赫有名的師父正在壓榨他的搭檔。
他也並不知曉那位人人都說他脾氣好、性格好的師父在他不在的時候究竟表現出了什麼樣的情緒出來。
他只是有些想不明白。
無歸,也就是周鶴,他是祖師爺收的最後一位弟子,也是唯一一位繼承了祖師爺所有的本事的弟子。
說他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都完全不為過。
他也是當今世上活的最久最漫長的玄師。
幾乎每個後生都將他視作神明。
這種崇拜之情並不同於他們崇拜什麼師什麼師,想要聽他們講課、想要同他們並肩而戰。
他們對無歸的情緒是那種不敢近觀、不敢多看,甚至寧綏還聽過一種說法——
“無歸道長那樣的人要是站在了我面前,我感覺就是我冒犯了,我可以把我的眼珠子挖下來了。”
然而這樣的人現在和他一樣死了,死後還作為邪物復活了。
寧綏無法理解。
他曾聽人說過很多大妖對周鶴都保持著敬畏之心,他也曾見過周鶴出手。
故而他真的沒辦法想象他死的時候是什麼樣子、他又是怎麼死的。
他尤其沒法想象周鶴會變成邪物。
寧綏垂眸瞧著自己的手。
他開了靈眼,故而能瞧見自己手上纏繞著的黑氣,這是令他厭惡的邪祟,也是如今能維持他站在這繼續走下去的東西。
他怎麼能變成和他一樣的東西。
寧綏沒有同任何人提起,他曾也在睡前幻想過這世上或許真的有得道成仙這一說法,而唯一能實現的便是他的師父無歸。
可是……
寧綏冷著臉皺了一下眉。
活了大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