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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飛略顯尷尬,半晌方道:“燕小姐,是相爺派我來的。”
燕霜喬仍不抬頭。
明飛只得道:“燕小姐,江姑娘她………”
燕霜喬倏然轉頭,她明淨的眼神竟逼得明飛不敢直視,他略微移開視線,望向繡架,道:“江姑娘昨夜行刺相爺,將相爺擊成了重傷。”
燕霜喬本是左手託著素緞,右手的繡針還停在一隻大雁的左翼處,聞言右手一顫,“啊”地一聲,殷紅的鮮血在素緞上沁開來,竟象一隻大雁中箭後血灑碧空,卻仍哀鳴著跟著同伴飛向南方。
明飛被這一滴鮮紅晃了一下眼睛,受傷的大雁,蕭瑟的蘆荻,如同自己當年離開月戎時堂叔的那一箭,射落了南飛的大雁,也射斷了自己對故土的依戀。
眼前清香拂動,他忙退後兩步,燕霜喬竟逼近他面前,聲音前所未有的凌厲:“你們把我師妹怎麼樣了?!”
明飛竟覺有些狼狽,事先想好的話有些說不出口。眼見燕霜喬面上怒意勃發,再無半分素日的溫婉靜雅之態,忙道:“燕小姐放心,相爺並無大礙,也未為難江姑娘,她只是被禁足,不能出西園。”
燕霜喬先是輕吁了一口氣,轉而冷笑道:“裴琰又想威脅我做什麼?!”
“相爺想請燕姑娘再寫一封信。”明飛見她猜中,只得直述來意。
燕霜喬怒道:“裴琰想對我小姨怎樣?!”
明飛裝成迂腐的世家公子,與她數日相處,本以為她心地簡單,懦弱好欺,此刻見她聰慧若此,方知她只不過是沒有行走江湖的經驗,遂收起先前幾分輕視之心,道:“燕小姐,你放心,相爺不會傷害江姑娘和素大姐,只是想用一用她們。再說,燕小姐若不寫一封信安了素大姐的心,只怕對素大姐更不利。”
燕霜喬靜默良久,轉身到案前寫下一封書函,淡淡數句,囑咐小姨勿以自己為念,自善其身,轉而想起被人欺騙,連累親人,心中難過不已。她再解下頸中的紅絲絛繩,放於信函之中,遞給明飛。看著這張曾在心底激起微瀾的俊秀面容,言中便帶上了幾分譏諷之意:“邵公子。”
明飛見她仍以“邵公子”相稱,接住信函的手便凝在了半空。恰好燕霜喬也未鬆手,二人便各握住信函的一端,四目對視。
她眼神如秋水澄澈,雖比他矮了半個頭,卻似在居高臨下地望著他。他想挪開目光,又被這汪秋水吸住,正恍惚之時,她已輕聲道:“你這般演戲,不累嗎?”
明飛面色微微發白,握住信函的手猛然收緊,燕霜喬一鬆手,明飛竟倒退了兩步。
燕霜喬仍是直視著明飛。她生性溫柔平和,即使再厭憎眼前虛偽小人,欲待痛斥他幾句,卻也說不出那等重話,終冷笑一聲:“我現在應該叫你一宣告公子,明公子演技超群,佩服!”
明飛聽她話語雖算平和,但自有一股剛烈之氣,竟不敢再看她,轉身出屋。雨又開始下了起來,他匆匆出了宅院,也未與值守的長風衛打招呼,策馬在雨中急奔。
四年前以南安府明氏之身入長風騎,浴血戰場,屢立戰功,得入長風衛。這些年,他有時甚至忘了自己是一個月戎人,總以為自己是南安府明氏族人,是與長風衛們手足相倚的華朝英雄,卻在這一刻,冷雨浸膚,才發覺自己終不過是要時刻戴著假面生存的暗人。
這般演戲,確實有些累了。
他再來這個小院,今年第一場大雪剛剛下過。燕霜喬的《雁南飛》繡圖也收了最後一針。
明飛下意識望向上次血漬之處,卻只見一隻小雁,昂然振翅,隨在大雁身後。
燕霜喬取下素緞,低頭絞著帕邊。明飛靜靜看著,忽道:“燕小姐,我若告訴你令師妹去了哪裡,你可否將這繡帕送給我?”
燕霜喬一愣,轉而微微點頭。
“江姑娘初二隨相爺去了長風山莊,聽從南安府回來的弟兄說,她在那裡過得很好,相爺也對她不錯,還帶著她去打獵。”
燕霜喬默默聽罷,嘴角不自禁地揚起,她輕輕撫著繡帕上的那隻小雁,低聲道:“那就好,她最喜歡打獵,肯定玩得很盡興。”
她轉過頭來,微微仰頭望著明飛:“明公子,能否幫我轉達一句話給你家相爺?”
“燕小姐請說。”
“我師妹天真爛漫,不識禮數,若有得罪相爺之處,還請相爺多多包涵。她於相爺並無用處,還請相爺將她放了,我燕霜喬願為相爺所用。”
明飛微愣,想了想,道:“燕小姐,若是相爺用你去對付你的父親,你也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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