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縮一會兒再說吧……
章弈從一開始便緊緊地縮在顧青源懷中,他乞討的時候被人踢打慣了,卻頭一次被人用一種呵護的方式抱在懷中。
章弈眼睛有些酸澀,師尊是這個世界上第一個對他好的人,也是唯一對他好的人。他拼盡此生都不會放手,更不敢相忘。
這一夜過去不提,第二日一早鐵騎軍首領便盡職盡責地守在門外,顯然是要盡最快的速度將這位小祖宗護(押)送回京,以免中途再出現什麼岔子。
顧青源牽著章弈的手,以一種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悲壯心情踏上了他那位公主孃親特意準備的,有著荒獸血脈的三匹駿馬拉的安車當中。
車中只有一塌一桌,旁邊還點了一爐薰香,顯然是隻給顧青源一人準備的。好在章弈身量小並不佔地方,被顧青源直接塞到塌上後,便老老實實地坐好了。
他剛上來便聞到一股蘭香,跟他師尊身上的一樣,章弈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心安了下來。
被叫一聲師尊自然也要盡一份義務,顧青源昨天夜裡便謄寫了一份顧家祖訓。
也不知道顧家的祖輩是怎麼想的,從入門心法就別樣的與眾不同,將心法跟祖訓融合在了一起,用特定的筆法描摹才能修行。
當然這是顧家本家的修行方式,可是顧青源只會這一種入門方式,理所應當地只教章弈這一種了。
擁有荒獸血統的馬要比普通馬神駿得多,跑起來時也更為穩當。顧青源開啟塌下的箱子,從裡面取出一套筆墨紙硯,章弈主動伸手替他擺好。
顧青源也樂得當甩手掌櫃,將自己的小徒弟指使的團團轉:“研磨,可會?”
“是師尊。”章弈只當是顧青源自己要寫字,巴不得能幫他做更多,在顧青源示範過後,便將墨細緻地研磨了出來。
顧青源在此期間一直懶洋洋地如同沒骨頭一樣靠在軟墊當中,隨口問道:“你可識字?”
“認識幾個字。”章弈年紀小直挺挺地跪在塌上才能夠到硯臺,這樣的姿勢並不舒服,他的動作卻沒有半點停頓。
章弈磨好墨汁後不顧右手地酸累,趕忙問道:“師尊你看這樣行不行?”
其實磨墨也有技巧的,首先便是輕重、快慢要適中,姿勢也要端正以確保墨的垂直平正,要打圈磨不能斜著來或者直推,另外加水也是要有一定量才好。
這畢竟是章弈第一次磨出成品來,技巧有失,墨汁粗而不勻。
不過這墨汁磨出來是給章弈自己用的,顧青源看了只是皺了下眉,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拿出了他昨晚謄寫出來的祖訓。
顧青源生了一身懶骨,平時寫字都恨不得將數筆連在一起,飛揚跋扈的風流韻味倒是有了,就是不大容易讓人看懂。
唯有這祖訓,年幼時少說也臨摹了千八百遍,運筆轉筆之間自有老莊之風。
沒辦法,那心法就蘊藏在這筆劃當中,每一個字的韻味跟力度都與修行有關,寫不對就白練了。
顧青源將祖訓往桌子上一鋪將章弈招呼了過來:“照著這個寫。”
章弈識字都是老乞丐用石頭子兒在地上隨意比劃的,卻從未握過筆寫字,連握筆的姿勢都不對,更別提臨摹出一模一樣的字型來。
顧青源矯正了半天,見他即便是握對了筆,寫出來的字也是七扭八歪的。當下眉頭一皺,終於不耐煩繼續磨蹭下去,直接坐到了章弈背後,將他半環在懷中,握住了他握筆的手。
章弈手腕一抖,一滴墨汁就這麼落了下去洇開了紙張。
他心裡有些異樣的感覺,像是酸楚又像是天大的欣喜,一時間也難以分辨。
“別動。”顧青源是不知道章弈在想什麼,他皺著眉加重了手上的力度,帶著他一筆一劃地寫了起來。
因為章弈認識的字有限,顧青源帶著他每寫成一個字都會念一遍這個字的讀音,然後讓章弈重複地念叨上一遍。
他這前十幾年大概都沒這麼用心地對待誰過,一邊覺得自己虧了,一邊又當自己是在消磨時間。
反正他家小徒弟抱上去雖然有些硌手,卻也挺暖和的,當暖爐正好。
顧家祖訓看上去不多,兩人這麼一個教一個寫的也花費了大半天的時間。
那些鐵騎軍急著將顧青源護送回京,自然是全速趕路,中間也沒有停歇的時間,只是派人快馬買了些精緻的吃食送到了顧青源的馬車上。
顧青源手把手地帶著他寫完了最後一個字,這才鬆開了手,完全沒注意到自家徒弟在那一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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