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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簡玉軒出現時,顧青源雖然呆愣了一下,卻也很快地進入了偽裝狀態,看上去就是一個無知無覺的玩具。
當然簡玉軒也並沒有注意到它,而是整個人如一陣風一般衝到了寒洞當中。
顧青源仗著布偶走路不會發出任何聲音,偷偷地跟在簡玉軒身後,一臉驚恐地看著對方直接跪了下去。
顧青源伸出軟塌塌的手掏了掏布偶的耳朵,剛剛簡玉軒說了什麼?
他好像說了對不起?
簡玉軒對不起誰?!他為什麼會對著寒洞說對不起?!
裡面躺著的……不是自己的身體嗎?
顧青源忽然發現自己似乎忽略了什麼東西,而這種東西很致命……
在顧青源呆滯的空檔,出塵越過他走到了簡玉軒身邊:“無量天尊,恭喜施主成就仙身。”
簡玉軒嘴唇抿成一線,除了剛剛那句遲來的道歉之外,他並不想再說任何的話。
出塵也沒有打算催他,只是靜靜地站在他旁邊。
出塵不說話,簡玉軒反而忍不住說道:“我曾經說過不會對他使出那一招,沒有想到又食言了一次。”
簡玉軒此言一出,顧青源已經可以肯定自己剛剛的猜測。簡玉軒恢復記憶了……可是這怎麼可能呢?
出塵嘆了口氣問道:“施主有什麼打算?”
簡玉軒聲音堅定地說道:“為他討回公道……還有他應有的功勳。”
出塵看了簡玉軒一眼:“除了施主之外,沒有人會信。”
“那就讓他們信。”簡玉軒如今已經破武成仙,三百年來他是第一人,聲音裡也帶著自然而然地狂傲。
“無量天尊。”出塵合十雙手唸了一聲道號:“施主好不容易才破武成仙,當真要與天道對抗?”
“修行之人,何時不是在與天道對抗?”簡玉軒說著已經站起身來,他既然已經決定的事情就不會輕易放棄。
顧青源正在猶豫要不要現身阻止簡玉軒時,一個本不該這時出現的人驟然出現在眾人面前。
“你們剛剛在說什麼?”皇甫弈神色看上去有些恐怖:“誰的功勳?”
顧青源本已經探出去的腳步快速縮了回來,他又一次開始考慮跑路的可能性了。
皇甫弈的修為比簡玉軒整整低了一階,一身威壓卻分毫不差。
簡玉軒挑了下眉,他不笑時看上去依舊像開屏的雌孔雀,只是這孔雀有些凌厲而已:“陛下,多年不見你又長高了。”
“……”
出塵一直謹慎地盯著簡玉軒,默默思考著堵上他的嘴的可能性,得出的可能性為零。
作為一個武力平庸的道士,他完全沒有能力搞定兩個實力接近真仙的人。
“陛下有沒有想過,你現在的記憶並不是真實的?”簡玉軒看向寒洞,目光帶著些許的懷念,但也是因為懷念讓他有些卻步。
他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去面對顧青源的屍體。
簡玉軒一生只對兩個人有過真心,一個來不及送終,另一個曾親手傷害,甚至失去了直面的勇氣。
皇甫弈神色不動地看向簡玉軒:“那你告訴我,什麼是真實?”
簡玉軒伸手指向寒洞,言笑晏晏地說道:“那裡面的人是你曾經的師尊,他曾經將你養大,也是……”
只是他現在的笑看上去一點都不像開屏的孔雀,更像刀鋒。
“簡施主請慎重!”
簡玉軒的聲音並未被出塵打斷,他聲音平穩地說完了最後一句話:“你曾經最愛的人。”
皇甫弈神色沒有任何的變化,淡定地模樣讓簡玉軒難以維持好不容易扯出的假笑:“你不信我的話嗎?”
“你說我愛的人是他。”皇甫弈一句話的功夫,人已經轉到了寒洞當中顧青源身體面前,神色柔和了許多:“我信。”
記憶可以騙人,但感情騙不了人。
皇甫弈從沒有相信過自己會愛上一具屍體,唯一的可能是這份喜歡是從很久以前便已經延續了下來,只是不小心被他遺忘了而已。
皇甫弈彎身輕輕地碰了碰顧青源冰冷的嘴唇,目光專注而深情,聲音卻冷得像這洞裡的寒冰:“是誰串改了我們的記憶。”
“陛下覺得是什麼可以抹去天下人的記憶?”簡玉軒終於踏進了寒洞當中:“他看上去就好像只是睡著了一樣。”
簡玉軒的目光很溫柔,帶著濃烈的懷念:“小侯爺平生所好大概也只有睡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