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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一陣冷風吹過,雲時只覺得額頭處一片冰涼,他伸手一摸,手上是細微的汗水,屋子是西廠這些侍衛住的,這些人火氣旺,屋內只一個小爐子便夠用了,但是這對雲時來說就有些冷了,沒想到才一會工夫他就忙得出汗了,他晃了晃被風吹過有些昏沉的腦袋,沒多想接著往廚房走去。 路上幾個校場回來準備吃東西的侍衛瞧見了,便跟在他身後一起朝廚房去。 雲時到了廚房語氣焦急地道,“快去庫房,給我搬幾罈子烈酒來,越烈越好。” 廚房大師傅忙應下叫人去了,雲時一般是不讓他們喝酒的,怕喝酒誤事,但是因為前些日子過年,為了犒勞他們,這才從御膳房要的,儘管如此也叫廚房控制著量,這才有剩下的,不然就都被喝光了。 廚房的人直接把剩下這五罈子都搬來了,雲時正打算叫這些人搬出去的時候,身後傳來聲音,“大人” 雲時回頭望去,面容熟悉,但叫不上來名,“你……” “屬下鄭明” “好,鄭明,還有你們搬著酒跟我走。” 眾人雖然心裡納悶,但卻不敢多問,第一次瞧見大人神情如此嚴肅,他們心裡也跟著顫了顫,眾人搬著酒跟在雲時身後,一路走到了孫小所在的屋子。 進了屋子云時將冷水倒在一旁的恭桶內,往裡倒上了烈酒,“趙段,用酒擦,和水一樣,只記得不許擦到傷口。” 趙段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做,但還是下意識聽了雲時的話,鄭明也自告奮勇地要幫忙,雲時叫他洗乾淨了手再來幫忙。 鄭明幾人洗淨了手便也拿起長巾為孫小擦身體,在看到孫小後背的傷口時,鄭明都愣住了,他與孫小不是一個組的,住得也不是一個屋子,因此兩個人也不算太熟,而且這人身高不高,鄭明對他是有那麼點看不上的。 聽說這人受傷了,也只以為是小傷口,所以根本沒來看。他完全沒有想到會是如此大的傷口,看著駭人,他擦拭後背的手都忍不住放輕了。而他們雲大人與他擦拭的地方差不多,他偷瞄過去。 只見他們大人面無表情,對此傷口見怪不怪的樣子,他心下佩服,也收回了心神,認認真真地為其擦拭身體。 雲時與其說是見怪不怪,倒不如說是大腦一片空白,他眼下就一個想法,退燒去熱,他希望孫小好好活著。 所有人都聽他的指揮,但他心裡確有太多的不確定,他心裡一點把握都沒有,只能一遍一遍地祈禱,祈禱這個法子有用,祈禱這烈酒能有用。 好在上天並沒有打算現在就收走孫小的命,他的溫度一點一點降了下來,不再像剛才那樣滾燙,雲時也鬆了一口氣,想要直起身子,但是整個身體搖搖欲墜,他扶著一邊的牆壁才站著了。 其他幾個人的動作卻沒停,還在繼續擦拭,門口此時傳來了動靜,是周永帶著大夫回來了。 大夫手上戴著藥箱,聞到屋內濃烈的酒味,神情緊張,但是因為雲時在,並沒有出聲,而是走到孫小身邊為其診脈,察覺到脈象時,他是有些驚訝的。 雲時適時開口道,“他發熱了,冷水沒用,我換了烈酒,用烈酒擦身,眼下剛剛去了熱。”他說話有氣無力地,周永見狀連忙搬了凳子給他,他直接一屁股坐下了。其實雲時往日身體也沒這麼虛弱,只是到了冬日,唉冬日對太監確實不友好。 大夫本想問問用烈酒去熱是什麼原理,但是見他疲憊的樣子不好開口,但是卻將此事記在了心裡,打算明日再詢問。 他收回目光,將藥箱裡的藥材一一拿了出來,挑揀著分量交給李強,“去熬一碗藥。”,隨後偶叫這些人停了手。 半刻鐘後煮好的藥回來了,大夫直接給孫曉灌了下去,又把了把脈,神情滿意地從藥箱裡拿出了一堆工具。 雲時看著那像是一根縫針用的傢伙事。 正如他猜測的那樣,大夫這是要縫針了,他先是叫趙段幾人按住孫小,自己開始上手縫,幾個人用了十成的力氣,將孫小壓得緊緊的,而且還在其嘴裡塞了一條長巾。 隨著大夫的動作,孫小也被痛醒了,但是身體無法動彈,嘴裡也說不出話,眼眶翻紅,流下淚來。 場面太過慘烈,雲時別過目光不敢再看,待屋內聲音漸失,外頭的天也已經黑了。 屋內的孫小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不過晚上還是要留下人守著,以防發生突發事件。 到了晚上,屋子內已經有些冷了,屋子裡的人都沒什麼反應,但云時靠在爐子旁都覺得瑟瑟發抖,但他沒動,聽著大家說話。 還是周永最先瞧出大人的不對勁,只見大人臉上紅著,整個人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