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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造反,根本就沒有能加諸於藩王身上的罪過,真就是有什麼惹了眾怒的罪行,那也是王爺犯錯,長史代罪,除非是謀逆大罪,否則普天之下誰動得了皇子?如果楊旭之死真是齊王授意,齊王要殺我們就像輾死一隻螞蟻般容易,用得著這般藏頭匿尾?”
安員外搓著手,憂心忡忡地道:“眼下追究楊旭的死因有什麼用處,重要的是,我們該如何向羅大人交待啊……”
張十三冷冷地道:“楊文軒一死,我便抹去了船上的痕跡,用車子把他載來此地,訊息此刻還未張揚開來,我連城都不進,而是把諸位約在此地相會,就是想要大家一起來商量對策,我……是沒有辦法可想的。”
安員外臉色蒼白地轉向馮檢校,說道:“馮大人,你看……要不咱們把這裡的情形向大人如實說明?楊旭之死完全是一個意外,罪不在你我,咱們是無辜的,眼下又是大人用人之際,說不定……說不定大人會放過你我呢。”
張十三又是一聲冷笑:“吃的燈草灰,放的輕巧屁!羅大人幾時這般心慈面軟過了,應天那邊現在的情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錦衣衛現在處境何等艱難,想要翻身,依賴的就是咱們了。四年前,大人還能給咱們提供一些幫助,幫咱們扶持一個楊文軒出來,現在,大人已不可能再給予我們任何幫助了,大人的全部希望都葬送在咱們手裡,你還指望大人會饒恕你嗎?”
安員外汗流的更急了。
張十三在這四個人中地位有些特殊。四人中以馮檢校為首,但要說到與應天府那位羅大人的關係,張十三才是羅大人的心腹,因此除了面對馮檢校時他還能保持幾分尊敬,對其他兩人卻是呼來喝去,絲毫不假辭色。安員外和劉旭早已習慣了他的跋扈。
就在這時,門外有人喊道:“店家,在下捕了幾尾鮮魚,不知店家這裡收嗎,在下的價錢很公道,比起魚鋪子裡來可要便宜多了。”
劉掌櫃正在心煩意亂之中,揮手便嚷:“去去去,老子今兒不開張,酒幡茶旗都收了,你看不見?”
他一面罵一面抬頭,待他看清店外那人模樣,整個身子頓時一震,就像遭了雷擊似的僵在那兒不動了,馮檢校三人察覺他的神情有異,立即扭頭向門口望去,這一看,三個人也是大吃一驚。
楊旭!
那個昨夜死掉,現在正藏在後院馬車中,因為天氣太熱屍體都已要發臭的楊旭,居然一副叫化子裝扮,活生生地站在店門口,手裡提著一串大小不一的魚,用柳枝穿著魚鰓,看起來那都是剛捕來的鮮魚,魚尾偶爾還會有氣無力地擺動幾下。
他的頭髮蓬亂鬆散,胡亂挽一個髻,橫插一截樹枝作簪,身上披一條破破爛爛的短褐,下襬處殘破的如絲如縷,下身則是一條變了顏色的燈籠褲,用草繩兒胡亂系在腰間,小腿上打著綁腿,腳下是一雙破草鞋,露著髒兮兮的腳趾頭。
驚魂稍定,四人才發現這人與楊旭還是有著些許不同的,首先這人的舉止氣度與那風流倜儻、年少多金的楊公子相去甚遠,不過這倒關係不大,就算是皇帝老子穿一身叫化子行頭往街角一站,手裡託著破碗,也絕不會再有那九五至尊的威風氣派,很大程度上,這是衣裝的問題。但是此人比楊旭結實一些,膚色也要比楊旭黑的多,另外就是一些無法確切說出的因素,完全是一種感覺,一種陌生的感覺。
馮檢校四個人用“找碴”一般挑剔的眼光仔細地審視他,甄別著這叫花子與楊旭的區別,發現二人的區別實在是微乎其微,如果不是他們已經見過了楊旭死的不能再死的屍體,真要以為這人根本就是楊旭稍作打扮,特意扮成了叫花子來戲弄他們。
今天沒開店,窗都關著,只在店門口敞著兩扇門,所以室內光線很暗,那人看不清店中人的神情,店中四人卻能把他看的清清楚楚。這個人雖是一身寒酸,可是五官相貌卻與楊旭一般無二,如果讓他換去這一身乞丐行頭,再好生打扮一下,可不就是那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的風流公子楊旭麼?
馮檢校和張十三的目光相繼亮了起來。
那人站在門外,看不清店中眾人的神情,卻能感覺到他們正在怪異地打量自己。他那來歷不明的身份在這對戶籍人口控制最嚴格的時代對他來說是一個最重大的威脅,為了避免麻煩,他一路行來連城都很少進,要不也不至於混成這般形象,此時察覺情形有異,立即提高了他的警覺,他打個哈哈道:“店家若是不買,我自離開便是,何必這麼大的火氣呢,打擾了。”說罷提了魚就走。
安員外喘了口大氣,驚歎道:“你們看到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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