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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許戴金銀首飾,只能帶一頂皂角冠,身上必須穿赤褐色的獵子,以此與常人區別,因為這個有些羞辱性的規定,所以青樓中的女子很少出門,這一來卻也使得夏潯這個半吊子大少爺根本沒從這位姑娘的穿著上看出她的身份。
夏潯不以為然地搖頭勸道:“小荻,不過是一柄梳蓖而已,莫要與人意氣相爭,你另選一隻吧,多選幾個也無妨,我買給你,你瞧,這隻琵琶狀的就不錯。”
小荻很不喜歡眼前這個女人,沒有什麼理由,只是一種本能的感覺,她不想向眼前這個女人讓步,執拗地道:“我不!我就喜歡這一隻,就要這一隻!”
彭梓祺也是女人,女人可是幫親不幫理的,她想也不想,立即走到兩人中間,伸出兩指一拈,那女子和小荻都覺手腕一震,手指拿捏不住,蝴蝶梳子便到了彭梓祺的手中。
彭梓祺微笑道:“青絲纓絡結齊眉,可可年華十五時,窺面已知依未嫁,鬢邊猶見發雙垂。我看這蝴蝶梳子鮮豔活潑正適合小荻,喏,拿去吧。”
小荻歡喜地接過梳子,向彭梓祺甜甜笑道:“謝謝彭家哥哥。”然後向那女子示威地一皺鼻子。
那女子冷哼一聲,頓時有些慍意,但她瞟了夏潯一眼,看清了他的英俊模樣,雙眼一亮,慍怒的神色頓時散去,那雙杏眼含煙籠霧地再仔細揚了一揚,在他腰間那枚極其昂貴的上等好玉上定了一定,神情便變得更加溫柔了:“這位公子,你怎麼說?”
夏潯攤手苦笑道:“抱歉的很,自家的丫頭在下管得,可這位朋友,我可管不得,不過是一件小玩意兒,姑娘就不要與她計較了,不如姑娘另選一把,權做在下送與姑娘的賠禮。”
那女子眼波欲流地揶揄道:“公子好大方呢,使這幾文錢的東西,便想打發了人家。好吧,奴家也不想佔公子的便宜,既然如此,就請公子幫人家選上一個中意的梳子好了。”
她一邊說著,便輕移蓮步,款款走向夏潯,小荻腳下一閃,立即插到了二人中間,雙手插腰,努力挺起嬌小的胸脯兒,兇巴巴地道:“離我家少爺遠一點。”
那女子吃吃笑道:“喲,大老遠的,我怎麼聞到一股酸味兒啊,小姑娘幾歲啦?胸脯兒平平的還是一塊未開墾的田,這就急著找牛來犁了?”
小荻被她這番大膽的話羞得小臉通紅,這種話,她是可無論如何也不敢說出來的,有心反唇相譏一番,可是瞄一眼人家挺拔壯觀的胸部,再偷偷一瞧自己胸前的小籠包,小荻頓時有些洩氣。彭梓祺把她拉到身邊,沉著臉說道:“與這種人爭吵,沒得折了咱們的身份,走!”
夏潯看那女子煙視媚行,說話又是這般潑辣,也覺出不似良家女子,便拱拱手,轉身欲走,那女子卻不依不饒地道:“公子剛說要送人一把梳子,這麼快就忘了麼?”
夏潯無奈,只好停下腳步,往攤上一瞅,隨意拿起一把梳子遞過去道:“這支如何?”
夏潯隨手拿起的這把梳子,是牛角制的“麻姑獻壽”梳子。這柄梳子是將牛角雕刻成麻姑獻壽的圖案,麻姑一手執仙杖,杖端繫著寶葫蘆,另一手執玉盤,衣服的花紋工細勻整,素雅華麗,梳齒利用裙裾部分鏤刻出來,比那枚蝴蝶梳少了幾分活潑,卻多了幾分優雅,雖是隨意拿起,卻很適合那女子的年齡和形貌體態。
那女子並不介意他有些敷衍的態度,向他福了一禮,笑靨如花地道:“多謝公子賜梳,奴家姓紫,紫衣藤,未敢請教公子高姓大名。”
“姓紫?這姓氏倒是少見啊。”夏潯心裡想著,隨口答道:“在下楊旭,紫姑娘,楊某尚有要事在身,告辭了。”
一聽夏潯自報姓名,那女子驚訝地道:“啊!楊旭,公子可是楊文軒楊公子?”
夏潯奇道:“你認識我?”
紫衣藤欣然道:“奴家雖不識得公子,卻是久仰大名,想不到竟是楊公子當面,奴家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公子恕罪。承蒙楊公子惠賜,小女子一起……”
她還沒有說完,就聽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道:“喲,這不是楊文軒楊公子嗎?”
聲音是從紫姑娘背後傳來的,夏潯抬頭一看,就見兩個公子哥兒像鴨子一樣搖搖擺擺地走過來。這兩個人一色的交領右衽雲紋公子袍,腳下著靴,手持一柄滿庭荷花白玉扇,頭挽道髻,橫插玉簪。看年紀說話的那位約在二十五六,長臉,淡眉,右頰上有個暗痣。另一個比他似乎還年長著幾歲,長相比他差了許多,國字臉,八字鬍,濃重的眉毛狹長的眼睛,嘴叉子挺大,雖說一身書生裝扮,臉蛋子上卻有幾條橫肉,看起來有些粗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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