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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變態的地步,反而是大城大阜,權貴公卿人家沒有這許多規矩。
所以明朝風氣同例朝例代一樣,一部分人走向泥古不化,守禮守到了變態境界的人,也有一些人放蕩不經,蔑視世俗風氣,根本不以為然,但是大部分人卻並不在這兩個極端之中,屬於比較正常的人類。更何況大明現在立國未久,久受元朝風氣影響,這方面的要求並不是很嚴格。
因此朱元璋才頒佈《正禮儀風俗詔》,編制《禮制集要》,提倡“節義”,旌表孝子、順孫、義夫、節婦,正所謂社會上缺乏什麼,他才會提倡什麼。當時的社會禮制既然並不是十分的嚴謹,謝露蟬又一向以世家自詡,言行禮制效仿上流社會,當然不會太在意這個。
再說,兩家已經議定了婚嫁之妻,自己的妹妹成為這個男人妻子的事已是板上釘釘,兩家又是失去音訊多年,這時終於找到了妹婿,便讓一向疼愛的妹妹見上一面,歡喜心安,卻也未必就失了禮數,因此謝露蟬並未阻止二人相見,反而揚聲道:“謝謝,快進來。”
一陣細細的腳步聲,一個俏麗的人兒婉婉地走了進來,一束烏黑的秀髮並沒有挽起正裝時的髮髻,微微有些散亂卻更添幾分風致。兩鬢垂下幾縷青絲的襯托下,她的臉色有種異樣的蒼白,薄薄的紅唇,精巧的鼻尖上有細密的汗珠。
一襲湖水綠的俏皮少女裝,淺紅色的小腰裙,把她玲瓏美妙的身段襯托了出來,那雙天生嫵媚的眼睛,帶著些許無法掩飾的驚恐,向夏潯飛快地一瞥,便轉向她的哥哥,聲音有些生硬地喚了一聲:“哥,你有客人?”
“哈哈,不是客人,不是客人,不對不對,咱們謝家的姑爺子,也算是客人,也算是客人。”
謝露蟬大笑著,拖著殘腿走上前,拉住她的手:“謝謝,他就是楊旭,是楊旭,秣陵鎮的楊旭,你的未婚夫婿呀,哈哈哈,他終於算是回來了。”
謝雨霏瞟了夏潯一眼,見他驚得目瞪口呆的樣子,芳心不由一沉,嘴角逸出一絲無奈的苦笑:“果然……我就知道……”
夏潯是真的呆住了,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女孩兒……她竟然就是謝露緹?她就是自己的未婚妻?
夏潯的腦海中飛快地閃過在平原縣城當鋪門口輕提裙袂,淺笑妖嬈,然後飛起一腳,踢得色狼古舟幾乎成了太監的那個“彪悍女”;想起了在德州城利用混堂擺了古舟一道,要不是自己反應快,也要被抓進官府去的那隻“九尾狐”;想起了在北平謝傳忠家門口,雪花輕盈中錯肩而過的優雅從容的“姑奶奶”;想起了纖纖弱質、獨闖龍潭、從蒙古人口中智詐口供的那個“女間諜”……
一副副不同的畫面,一幅幅不同的模樣,最後都融合在眼前這個眼中帶著幾分驚恐、幾許哀求、幾絲緊張的女孩兒身上,這個多面嬌娃,這個奇女子,就是我的……老婆?我的……上帝!
饒是夏潯的神經歷經多次磨練,已經堅韌如鋼絲,突然知道他猜測想象了許久許久的老婆竟然是他早在北平就已結識的謝雨霏,還是智暫性地當機了。
“她……她……她就是謝……謝?謝……露緹?”
夏潯指著謝雨霏,口齒竟然有些不伶俐了。
謝露蟬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兒,他看看妹妹蒼白如紙的臉色,再看看夏潯滿臉震驚的神情,忍不住遲疑道:“怎麼,你們……你們已經見過面了?”
“我們……我們……”
夏潯說到這兒忽地閉嘴,他突然想到,謝雨霏在外面的所作所為,她哥哥到底知不知道?她眼中的驚恐、緊張和哀求,莫非就是求我不要說破她的身份?
夏潯一時警醒,立即咽回了到了嘴邊的“我們在北平見過面”的這句話,而他的略一猶豫看在心虛膽怯、極度緊張的謝雨霏眼中,卻有一種完全不同的解讀,她自認為已經看透了楊旭的態度,便也知道了自己該如何抉擇,她不會讓楊旭再有機會揭穿她的身份了。
她深吸一口氣,高傲地揚起了頎長優雅的脖頸,冷冷地板起了面孔:“他就是楊旭麼?哥,這個人,我不嫁!”
“啊?”
夏潯和謝露蟬同時一呆,謝露蟬急了,搶著問道:“不嫁?你憑什麼不嫁,為什麼不嫁?”
謝雨霏背手向外邊急急打個手勢,向自己的搭檔南飛飛略一示意,然後用一種鄙夷的目光瞟著夏潯,慷慨激昂地道:“不知禮義廉恥,不知正心修身,虧他還是一個讀書人。這樣的斯文敗類,衣冠禽獸,妹子如何託付終身!”
夏潯立馬心虛了:“糟了,她不是知道了楊旭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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