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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滸點點頭,嘆口氣道:“叫大家都上島上歇息一下吧。”
“是,大當……大人,這麼打不成啊,咱們從來也沒打過這種窩囊仗啊,倭寇說聚就聚,說散就散,這一眼望不到邊的大海上,人家要是不想跟你對陣,你上哪兒逮他去。何況,為了找人,咱們的船都拆散了,找到了以寡敵眾,那能打麼?咱們雖然使慣了船,可也不曾這麼沒日沒夜,跟只沒頭蒼蠅似的在海上轉悠啊,尤其是冬天,許多兄弟都生病了。”
許滸緩緩地道:“這麼打,確實不是個辦法,我已經向上頭提出了意見,但是將令一日不下,咱們就得堅持。”
他沉默了一下,又道:“明天,回雙嶼一趟,補給些食物、飲水,損壞的船隻也需要拖回去修理一下。”
那大鬍子道:“說起這船,我就生氣。給咱們的戰艦,都是他們水師淘汰下來的,火炮火銃也是,上次火銃炸膛,傷了咱們幾個兄弟,現在都沒人敢用了,奶奶的,大家都是朝廷的人了,憑什麼把咱們當後孃養的?”
許滸火了,吼道:“咱們本來就是後孃養的!你哪麼多廢話?做事去!”
大鬍子哼哼唧唧地走開了,許滸看看正從艦上走下的疲憊不堪的將士,深深地嘆了口氣。
象山縣城被破,百姓死傷逾萬,一個多月的剿倭行動絲毫未見成效,倭寇反而愈剿愈烈的訊息快馬馳報到了京城。丘福接到戰報又驚又怒,他深知皇上的脾氣秉性,那是極為好強好勝的一個人,自己原先誇下了海口,結果以堂堂天朝威武之師,圍剿倭寇反被圍剿,損兵折將也就罷了,象山縣城幾乎被屠城,皇上一旦知道……
丘福暗暗心驚,立即拿著這封戰報去見朱高煦。
朱高煦正與駙馬王寧、左都御使陳瑛在書房小廳中談笑。
窗子開著,今天一早下了一場小雪,地上蒙了薄薄的一片白,梅花已經開了,星星點點的梅花綴在棕黑色的樹幹上,樹幹上側又蒙毛茸茸的一片白,那鮮紅的花瓣簇擁著冰清玉潔的花蕊,在風中輕輕地搖曳。
朱高煦笑道:“小王昨夜讀史,略有心得,遂成感興詩一首,駙馬與陳大人都是飽學之士,還請為評鑑一番。”
陳瑛訝然道:“是殿下的詩作麼?殿下之勇武,天下皆聞,至於殿下的翰墨,臣還不曾見識過,今日真是來對了!”
王寧也笑道:“臣倒是知道殿下文武雙全,不過殿下的文墨卻也不曾見過,今日正好欣賞一番。”
這兩個都是文人,被朱高煦倚為智囊,與他們談笑,自然只能論文,朱高煦微微一笑,起身走到書案邊,鋪開一張玉版宣,陳瑛立即挽起袖子為他研起墨來。
朱高煦向他頷首致謝,提筆蘸飽了墨,在那紙上如走龍蛇地書寫起來:“疏泬帶小雪,皎皎當前楹。暗香襲羅幕,詩懷浩然清。呵手寫新句,異彼塵俗情。追詠古帝王,得失相與評。汙青究心跡,丹鉛分重輕。知我及罪我,愧彼春秋名。寒月照綺窗,冏冏為我明。整襟重自警,凜冽如懷冰……”
只提筆寫了第一行,王寧已輕輕鼓掌,讚道:“好字!殿下的書法雄偉靈動、豪放大氣,自成一格呀。”
朱高煦嘴角噙著微笑,將這一首詩寫罷,輕輕擱好筆,退開兩步,呵呵輕笑道:“還請駙馬與陳大人評鑑指教!”
“啊!殿下這首詩……”
陳瑛搜腸刮肚,正想著拍馬屁的詞兒,王府管家匆匆走入,在朱高煦耳邊微微低語幾句,朱高煦臉色微微一變,隨即恢復從容,對王寧和陳瑛道:“小王有些俗事,離開片刻。”說著隨那管家匆匆走了出去。
“丘公!”
另一處書房,朱高煦沉著臉道:“馬上就到元旦了!大明要改元永樂,這個時候,我們給父皇送上這麼一份厚禮?哼,你想,我父皇會不會龍顏大悅啊!”
丘福是個大老粗,只想到以皇帝的脾氣,勢必不能接受朝廷大軍慘敗於小小倭寇之手的恥辱,倒沒想到這一層意義,一聽朱高煦說起,額上便沁出了冷汗。
朱高煦咬著牙根,繼續說道:“大哥知道你是我的人,你說,他聽到這個好訊息的時候,會不會落井下石,踩我們一腳呢?”
丘福的臉色更難看了。
朱高煦又道:“新年伊始,各國使節都來朝賀,到了金陵一看,天朝上國果然威風,居然被一群倭寇打得落花流水,必然對我大明誠惶誠恐、心悅誠服,到那時候,父皇臉上無比光彩,依著我父皇有功必賞的好脾氣,你說他會怎麼做呢?”
丘福擦一把冷汗,道:“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