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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穎輕輕掬起夏潯的臉龐,柔柔地道:“相公,你能想象我穿得珠光寶氣的,整天養在深宅大院裡的樣子麼?那樣的我,還是不是我?那樣的我,你喜不喜歡?”
夏潯沉默了,他無法想象,也想象不出來。蘇穎,就是野性、不羈、奔放的代名詞。一旦想起蘇穎,夏潯想起的是她那曬成小麥色的,包裹在鯊魚皮緊身軟靠裡的那性感嬌軀,充滿了野性、姣好動人。
一旦想起蘇穎,夏潯就會想起她的長髮像生命力旺盛的水草一般在海底飄揚,她那婀娜動人的嬌軀款款地擺動著,像一隻海精靈般從神秘的海洋神處遊向他的景像;會想起她手提長刀,站在海盜船上,指揮著無數粗野的男人那種意氣風發的模樣。
這是蘇穎不同於其他任何女人的獨特魅力,這才是蘇穎,獨一無二的蘇穎,讓她做一個養尊處優的貴婦,穿得珠光寶氣,和一些公卿大臣的夫人們坐在一起,聽著戲文兒,張家長李家短的聊天……
夏潯不禁打了個冷戰,那樣的蘇穎,或許很快就會消失了她的特質和靈氣,蘇穎是海的女兒,從來沒有當過籠中雀,也做不了籠中雀。對於本就生活在那個環境中的女人來說,或許那是一片很廣闊的天地,可是對蘇穎來說,那就是禁錮。
夏潯沉默了許久,蘇穎就凝視了他許久,似乎要把他牢牢地鐫刻地在心裡。她不知道夏潯會如何決定,可她已經想的很透徹了,哪怕夏潯不答應,非得把她的女兒們帶走,她也不能跟他走。如果跟他走,不但會“殺死”自己,也會“殺死”他心中的自己。
當他不再愛,而僅僅剩下了責任,那時她該何去何從?為此,她寧願分離,分離尚有思念,如果跟他走的結局,就是當他看到自己的時候,眸中再也沒有心動,那才是真正的分離。
忽然,夏潯笑了,蘇穎卻緊張起來,緊張地看著他,等著他的宣判。
夏潯睨了她一眼,微笑道:“我明白了,你先跟我走!”
“我……”
“兩個丫頭當然也跟著,到金陵去住上三月兩月的,就當是外出散心了,這總沒問題吧?女兒是你的,也是我的,我這當爹的總不能一直和她們分開吧。其實從這兒到金陵,走水路也不遠,每年,你到我這邊住上兩三個月,最少兩三個月,成了吧?”
蘇穎驚喜的有些不敢置信,遲疑道:“你是說……你不會因為我不跟你走,就……就搶走孩子,就不要我了?”
夏潯微笑:“想什麼呢?我哪兒捨得。其實……很多京官的家眷都在外地,他們也只有省親的時候才能回去,說起來咱們相聚的時光比他們還要久嘛。”
夏潯向她促狹地眨眼:“小別勝新婚嘛,那樣的我們,相處的一定更好,是不是?等到什麼時候,你沒有力氣出海、沒有力氣潛水了,想要踏實下來的時候,你再過來,我們長相廝守,白頭攜老!”
蘇穎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她壓根沒有想過這樣的解決辦法,她沒想到夏潯會這樣的遷就她、放任她。男人是天,是女人的天,尤其是……他位高權重,當朝國公,還肯這麼縱容自己……
蘇穎突然哭了,眼淚噼嚦啪啦地掉下來,夏潯微笑著替她拭去淚水,柔聲道:“好啦,怎麼還哭上了,這可不像我的穎兒……”
“我沒哭,我是開心……”
蘇穎帶著鼻音兒,喜極地撲到了他的懷裡。
人常說,不管多大歲數的男人,在他的女人面前,都是一個大男孩,其實,女人何嘗不是如此,有時候,她對自己的男人,縱容得如同一個母親,有時候,她也希望被寵溺、被人疼……
耳邊忽然傳來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孃親哭了,爹爹為什麼要欺負孃親?”
“嗯?”
夏潯和蘇穎閃電般分開,一齊扭頭望去,就見小思潯也不知什麼時候跑了進來,懷裡抱著一隻布老虎,皺著眉毛、撅著嘴巴,眼淚汪汪,好不委曲……
招安的儀式已經結束,具體的整編和安置當然不會這麼快結束,後續還有許多繁瑣的事情,但這已不是夏潯份內的事了,雙嶼海盜降的是朝廷,畢竟不是他的私兵。當晚盛宴之後,第二天夏潯便要帶著家人返回金陵。
這裡邊最開心的就是思楊和思潯了,她們長這麼大,基本上就是在幾座海島間轉悠轉悠,偶爾風聲不那麼緊的時候,會讓她們的孃親陪著到鹽官鎮上走走,那就是她們見過的最大的世界。
金陵,在她們小小的心靈裡面,已經是像天邊那麼遠的地方,而且從別人的言談中,她們隱約地感覺到,那是一個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