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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他跟常曦文私交一向不錯,這時不幫忙,什麼時候幫忙?可是這位總督大人是“雙嶼通倭案”的受害者,他這是擺明了要找常曦文的麻煩,常曦文已然授之以柄,倒也不能袒護得太明顯了……
武僉事暗暗思忖著,試探道:“這個……軍令如山,不管常曦文有什麼理由,沒有準時應卯總是事實,為嚴肅軍紀,可責之以笞刑,以告誡諸軍將士。十鞭……”
夏潯慢慢抬起眼睛,冷冷地盯了他一眼,那目芒若有實質,狠狠地刺了他一下,武僉事心頭一慌,話就拐了彎:“十鞭……似乎少了些,不如就……就笞他二十鞭子,以儆效尤,部堂以為如何?”
“甚麼?”
常曦文一聽勃然大怒,他本想服個軟,受夏潯訓斥一頓也就了事。在人屋簷下,暫且低迴頭,他不可能跟一個爵至國公、手握五省軍政大權的剿倭總督公開叫板,忍得一時之氣,回頭再慢慢消遣他也不遲,想不到這位輔國公如此沒有深沉,剛剛上任就要赤裸裸地公報私仇。
夏潯搖頭道:“此言不妥!”
一聽這句話,本來正要發作的常曦文又沉住了氣,暗暗冷笑一聲:“諒你也不敢把我怎麼樣!對本都司施以笞刑?哼,你當我是一個大頭兵,任你搓任你揉麼?”
夏潯又轉向都指揮同知司漢超,慢悠悠地道:“司同知,本督沒有帶過兵,對軍法不甚瞭然,不知道軍法上,對本督點將聚兵,違時不到者,可有什麼說法?”
司漢超是個年約四旬的中年人,臉頰瘦削,鷹鼻鷂眼,有種不怒而威的氣勢。他的性格比較冷峻,與諸衛將領沒有什麼密切的私交,能升至這個位置,主要是倚仗他的軍功,在朝裡也沒有強硬的後臺,否則憑他的本領,早該升到洛宇之上,也不會一直屈居副職,被洛宇壓他一頭了。
這些事,夏潯在來杭州以前,已經打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對浙江都指揮使司的幾個主要將領的出身派系、性情為人他都仔細做過一番調查,這個司漢超背景最簡單,是最容易爭取的一個,也是他最想爭取的一個。
聽見夏潯詢問,司漢超目光一抬,恰與夏潯碰個正著,一俟看到夏潯的目光,他立即就明白了夏潯的用意。到了他們這個層次,很多話不需要說的太明白,一個舉動就能把對方的意思表露無遺,如果你看不懂,根本就爬不到這個位置。
“部堂大人這是逼我表態啊!”
雖然多年以來,司漢超也習慣了對他不甚公平的待遇,可是人往高處走,這是人的本性,突然有了機會,他那顆一向沉穩的心也禁不住怦怦地跳了起來:這投名狀交還是不交?
夏潯臉色微微一沉,不悅地道:“怎麼,司同知統一省兵馬,連軍法都背不齊全嗎?”
司漢超聽見“統一省兵馬”這句話,心頭不由一熱,脫口答道:“呼名不應,點時不到,違期不至,動改師律,此謂慢軍,犯者當斬!”
司漢超這句話一出口,滿堂武將便齊齊變色,軍法之中,這是第二條,他們當然都知道,可是這條軍法也僅僅是落實到紙面上的一句空話罷了,他們還從來沒見過因為這麼一件小事就斬殺大將的,難道眼前這位總督大人真敢這麼幹?
常曦文已勃然躍起,亢聲道:“你敢!”
夏潯微微一點頭,笑道:“既有軍法,本督也不敢循私,便依軍法從事罷了!”
他的手一揚,早已有所準備的幾個站堂親兵立即猛撲過來,扣住了常曦文的臂膀,常曦文又驚又怒,咆哮如雷地道:“楊旭!你好大膽!你這是公報私仇!我是朝廷四品武將,未得聖旨,你敢擅自處置?我要告你,我要……”
常曦文咆哮未了,便被人摁倒在地,嘴裡塞了一塊破布,抹肩頭攏二臂,用繩子捆了個結結實實。
夏潯不慍不怒,只輕輕嘆息一聲,道:“軍令如山,誰能扛得住山呢?反正本督是扛不住的,把他拉出去,砍了吧!”
他要殺人,而且殺的是一員正四品的武將,竟然說得如此平淡,饒是滿堂大員個個都是殺過人見過血的悍將,看在眼裡,也是不寒而慄。
常曦文怒目欲裂,拼命之下,竟然用舌頭頂掉了塞口布,破口大罵道:“姓楊的!你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公報私仇,公開殺人!我是皇上的臣子,是大明的武將,不是你姓楊的私兵!你剛剛上任,便擅殺大將!你不得好死!監軍大人,監軍大人,你說句話呀……”
夏潯那些親兵哪管他是誰的二大爺,一聽他辱罵自家主帥,掄起刀鞘便“啪啪”地一頓狠抽,那刀鞘抽在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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