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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變成夏潯審任劍了。
任劍的冷汗都下來了,因為他們事先完全沒料到居然會出現這樣的局面,公堂竟然由被告把持了。這樣一來,許多原本由五軍都督府把持審理下,可以毫無異議的證據就會被人反覆推敲,容易出現漏洞了。
其實這倒不是他們準備不充分,而是有些東西原本就經不得推敲,能否被查出,全在於查處的力度。比如後來軍隊腐敗之後,殺民冒功的事在邊軍中時有發生,如果真要查能查不出來麼?這麼大的案子,誰的手腳能幹乾淨淨毫無破綻,就是執行命令計程車兵,那麼多人也未必一條心吶,逐一訊問,還能查不出來?蓋因出於官官相護等各種原因,官吏們層層維護,於是,明睜眼露的事兒也休想查個明白了。
關鍵在於力度,力度到了,看似層層迷霧,其實不堪一擊。比如明武宗正德皇帝的時候,浙江錢塘發生命案,死者身中五刀,刀刀致命,錢塘縣令斷定此人系自殺身亡。上報刑部後,刑部認為案理不通,駁回杭州府重審,杭州府再審,仍舊判定為自殺。
案卷被送到正德皇帝面前,朱厚照勃然大怒,拍案大罵:“豈有身中五刀自斃者?欲將朕比晉惠帝麼?”龍顏大怒,欽差大臣風風火火趕到杭州,三下五除二,案情大白,殺人兇手乃是錢塘縣令的妻侄,只因官官相護,就成了查不明白的案子,真要是上邊動了真格的,魑魅魍魎根本無所遁形。
夏潯此案也是如此,他們意外地捕獲了呂宋走私商船,有了這件大殺器,足以給夏潯塗上抹不去的汙點,再加點甚麼罪,還怕他反了天去?尤其是此案在五軍都督府審理,他們是主場啊,到時候丘大都督坐鎮幕後,這案子怎麼審還不是他們一手遮天?
所以對於整樁事件,他們並沒有進行太細緻的推敲,也無法進行細緻的推敲,因為這個案子涉及的人太多了,真要編得過於細緻反而處處都是漏洞,與其如此,不如含糊一些,只要案子由他們的人審理,夏潯又先坐實了通番罪,蝨子多了不怕咬,這受賄罪肯定能扣到他頭上。
誰知道“通番罪”這個殺手鐧輕而易舉就被夏潯化解了,現在夏潯反客為主,居然擔當起了主審官的角色,而本該主導案件審理的官員們則一個個地作壁上觀,任由輔國公向他發難,任劍是真的被打懵了,倉促之間編出的謊話又豈能圓滿?
夏潯對他話中的漏洞一一記下,並不揭破,只是聽他繼續說:“因為我們清晨突然出現,島上守軍並未察覺,被我們先行攻了進去。島上的人見我朝廷水師軍威嚴整,大多心生恐懼,未做太多反抗,我們順利佔領了雙嶼島,然後洛大人就命我等搜尋許滸住處,小人在他住處搜到一些東西,恰好小人識得些字,所以……”
任劍說到後來越來越流利,倒也繪聲繪色,挺像那麼回事兒。
等他說完,夏潯站起身來,彬彬有禮的,就像法庭上的皇家御用大律師似的,向兩位皇子、三位旁審以及龍斷事一欠身,回身一個劍指點向任劍,喝道:“你說謊!雙嶼島水情複雜,潛流暗礁無數,沒有熟悉雙嶼海域的人領著,或者由島上的人發燈號指引,根本無法悄然闖入,尤其是這麼龐大的一支艦隊!”
“島上守軍因為當時正值黎明,大多都睏倦睡去了,所以……”
“你說許滸去劫觀海衛了,既然他已決意反了朝廷,臨行之前,豈能對島上不做安排?他的兵會統統睡去,任由你們反覆試探水路,闖進島去?”
“這個小人就不知道了,海盜就是海盜,軍紀渙散也是有可能的,首領不在,有所鬆懈有何不可?古往今來,多少奇襲成功的戰例,若是守軍個個警醒,焉有成功的戰例?”
“哈哈,好一張利嘴,不愧是讀過書的!我來問你,洛宇戰報上說,二十六日半夜時分,許滸勾結倭寇襲擊觀海衛,天明時分打掃戰場,方才發現是雙嶼衛反了朝廷。天明時分,已是二十七日凌晨,而你們是二十七日凌晨便接到了洛宇的命令奔赴雙嶼,急行軍一日一夜,於二十八日凌晨攻佔雙嶼島。”
“太倉衛在哪?觀海衛在哪?中間多長路程,那邊剛剛查明許滸造反,你這裡立刻接令出兵,兩下里就算快馬急行,使了軍驛快人不換馬的法子傳訊,也得一日一夜功夫,莫非洛大人未卜先知,提前一天就派人趕赴太倉衛通知你們去奪雙嶼島了?”
任劍臉色大變,急忙否認道:“啊!是我記錯了,糊塗!糊塗!小人在軍中,平素實無需要每日記得什麼時日,之所以隱約記得這個日子,是因為馬上就要過年了,這才稍微記得,不想還是記錯了,我們接到將令的日子應該是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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