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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是欽佩之至。”
黃子澄臉色脹紅如血,撲到柵欄邊,戟指夏潯,怒聲道:“你……敢侮辱老夫……”
夏潯撣撣衣袍,不屑地道:“光風霽月?你也配!曹國公兵敗北平城下,是哪一個替他矯飾遮掩,矇蔽建文,以致他有罪不罰,反受重賞的?就是你這位帝師,你為什麼這麼做?是為了建文的江山還是天下大義?還不是為了一己前程!恐怕你是明知必死,為了身後之名,才如此矯揉造作吧!”
黃子澄氣得肺腑欲炸,可這件事恰是他無法反駁的汙點,一時噎得他面紅耳赤,對面牢房裡的方孝孺沉聲解圍道:“小過無礙大節!大統自古常有長嫡之分,國家倫理綱常,豈能無序?我等所為,為國為民,問心無愧!在這一點上把持得住,些許瑕疵,又算得甚麼?”
夏潯扭過頭來,看了看方孝孺,問道:“那麼請問方學士,什麼倫理綱常關乎國運民生,這般重要?”
方孝孺振聲道:“皇室正統!”
夏潯淡淡一笑:“不過是先娶先生、頭一胎罷了!”
方孝孺厲聲道:“這就是天意,這就是天道!”
夏潯道:“天意?說到天意,天意讓燕王殿下做了皇帝!你方學士不是崇尚上古禮制麼,上古還有選賢任能,禪讓天下呢,是不是一個好皇帝,要看他對國家、對黎民百姓能做些什麼!建文偌大江山,敵不過北平一隅,他有何德何能?”
方孝孺曬然拱了拱手,不屑地道:“皇上至仁至孝,豈是燕賊可以比得?”
夏潯嘆了口氣道:“至仁至孝,這句話聽得我的耳朵都快生出繭子來了,可我想破了頭,也沒想出建文御極四年來種種,到底仁在哪裡!孝在哪裡?難道甫登大位,禁皇子奔喪就是孝?難道無罪而誅,囚齊王、周王、代王,逼死湘王,就是仁?
至仁至孝就是好皇帝了?照你方大人這麼說,一個孝廉就能當皇帝了,可他能管理好一個國家嗎?如果你眼中的明君,僅僅是道德高尚,那最應該做皇帝的應該是和尚,掃地不傷螻蟻命,愛惜飛蛾紗罩燈,豈不美哉?”
方孝孺怒不可遏地咆哮道:“燕賊以叔殘侄……”
“得了得了,你方大學士講講道理成不成?凡事總有個因果吧!哦,對了,方學士抑佛,不信因果,可道理你總要講吧?一家之主剛剛過世,屍骨未寒,你這繼承家業的長孫,便排擠各房叔父,千方百計要把你祖父分給他們的財產以種種名義奪過來。
這還不算,還要把叔父們全都逼死,這侄兒是大仁大義?叔叔只能束手待斃,一旦反抗就是以叔殘侄。大明律裡有哪一條規定是以侄殘叔是大仁大義,叔父反抗是以叔殘侄、大逆不得麼?顛倒黑白、指鹿為馬,一至於斯!”
齊泰一直盤膝坐在牢房裡,聽著他們理論,聽到這裡,只是微微嘆息一聲,輕輕閉上了眼睛。
黃子澄介面道:“這是國事,豈能與家事相提並論,藩王權重,與國無益,為天下太平,必須……”
夏潯乜了他一眼,攤手道:“你看,我跟你們講國事吧,你們跟我講以叔殘侄,我跟你們講家事吧,你們又跟我談國事。好,你要談國事,咱便談國事。”
夏潯身形後拔,朗聲道:“《皇明祖訓》:天下之大,必建藩屏,上衛國家,下安生民。今諸子既長。宜各有爵封,分鎮諸國。朕非私其親,乃遵古先哲王之制,為久安長治之計。諸位大人,這藩是太祖皇帝立的,你們口口聲聲說燕王殿下違犯祖制,到底是誰違犯祖制?”
黃子澄剛要說話,夏潯又道:“好,你這自掌嘴巴的一點我且不與你理論,就按你說的,藩王權重,於國無益,為天下長治久安計,理當削藩。那我問你,何謂削藩?”
夏潯猛地提高了聲音,沉聲道:“藩者,籬也,有其封國、自擁其兵,稱其為藩。你要兵權,諸王交了,你要三護衛兵馬,諸王也交了,這親王僅僅是親王,已經稱不上是藩王,為何還要苦苦相逼,不死不饒?”
方孝孺厲聲道:“分封勢重,萬一不幸,則有厲長、吳潞濞之禍,燕王坐鎮一方,久戍邊防,一旦野心滋長,勢必國家大亂!交出兵權,也不代表他就不能為禍一方!”
“萬一?一旦?你方大學士輔政佐君,不是要效仿周公麼,周公只要看到個有本事有威望的皇子、若有什麼文臣武將得人望、擁重兵,一旦、萬一、可能造反,以他的本事會讓天下大亂的,那就不管他有沒有罪、有沒有反心,立即動手幹掉?
難怪你方學士是大儒,這等驚天地泣鬼神的學問,真叫我佩服得五體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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