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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仍然猶豫,夏潯見了,又出言相激:“難道皇上根本沒有信心讓四夷番國真心賓服,所以寧願以厚往薄來的方式,換取一個虛名?”
朱棣身子一震,一雙虎目霍地瞪向夏潯,目中射出凜厲的光芒!
夏潯毫無懼色,緊跟著又說了一句:“就只怕,如此政策,不合天心人意,結果就是……政在人在,政亡人亡!”
朱棣終於忍不住震怒,騰地一下站起來,狠狠一拍御案,厲聲喝道:“楊旭,你大膽!”
夏潯夷然不懼,沉聲道:“皇上垂詢,臣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混帳!滾出去!”
“臣告退!”
夏潯拍拍屁股走人了,朱棣站在御案後面,胸膛起伏,氣怒欲狂。
等到夏潯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殿門口,朱棣的怒色卻一掃而空,變得一片冷靜。
他緩緩坐下,開口道:“你覺得,楊旭所言如何?”
“句句發自肺腑!”
隨著聲音,三寶太監從屏風後面閃了出來。
第1002章 不一樣的心思
朱棣緩緩地道:“帝王之道,在之於衡。朕為天子,就是這個衡的執掌人,若不能持其衡,則禍亂自生。以前,不教你下西洋,所謂朝貢貿易,不過是廟堂上的一番吹拉彈唱,天下人自然不去理會。如今則不然,唉!難得他肯把這藏在桌底下的齷齪坦白於朕!”
鄭和微笑道:“輔國公忠心耿耿,對陛下自然知無不言!”
朱棣嗯了一聲,道:“不過,朕若依他所請,文軒便盡得天下豪門、地主、巨賈、士林之心了。朕是天子,也不能逆勢而動,何況是他,時勢一旦形成,文軒雖然忠心,卻也不能逆勢,昔日陳橋兵變,黃袍加身,難道就一定是趙匡胤的本意嗎?”
鄭和心中一凜,不敢多言。
朱棣沉默良久,忽又哈哈一笑,道:“管仲,桓公賊也,韓信,受胯下之辱;陳平,盜嫂受賄,皆用之以興。吳起貪將,殺妻自信,散金求官,母死不歸,然在魏,秦人不敢東向,在楚,則三晉不敢南謀。唯才是舉,唯才是舉啊!
古之帝王,性多猜忌,結果呢,原無惡意者遂生惡念,本無叛逆之心者逼生反心,建文不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麼?朕治天下,唯才是舉,以道御之,有何不可?信之,則不疑!”
他緩緩站起,對鄭和正容道:“就依文軒之言!棄朝貢,改市舶。你曾主持西洋之行,熟悉海洋和西方諸國,此番下西洋,仍舊以你為主官,朕會另擇大臣為輔。隨行商隊則招商於民間,你只負責宣撫之責!去告訴文軒,叫他準備與你同行,不管如何,那個人的下落,一定要找出來!”
鄭和連忙躬身道:“奴婢遵旨!”
皇太孫宮中,朱瞻基聽陳蕪說完打聽來的訊息,微微蹙起眉頭,不悅地道:“皇爺爺也太寵信楊旭了吧?楊旭雖然屢立功勳,可他糾結勢力,廣植黨羽,卻大是不該!這一回,楊旭又在江南搞那麼多事,先用遼東士林對峙江南,再用市井匹夫蠱惑人心。如今,他又利用此事邀買人心……”
陳蕪道:“殿下說的是呢,若說罷朝貢、興市舶,雖然可為,但也不應由他來提啊。就算是進諫,難道不能私下裡對皇上進言?如今當著滿朝文武這麼說,皇上既然依從,朝野所念可不是陛下之德,而是他楊旭之恩了。他楊旭為官久矣,難道不懂得這點為臣之道?”
朱瞻基本是個外寬內忌的性子,聞言深以為然,他點點頭,那還帶些稚嫩的聲卻透著一股冷誚的寒意:“為君者治理天下,首在於德。治國之道,務在選賢!楊旭此等行為,名為大義,實則是邀買人心,其心可誅,此等人應該立刻令其賦閒回家才是。哼!若孤為君,此等人是斷斷不用的!”
“當真?皇上同意了?”
夏潯被罵回館驛,絲毫不以為然,如今的夏潯灑脫得很,早已榮辱不驚,把那官場和前程看得雲淡風輕了。
不想,他前腳剛剛回去,後腳鄭和便追了來。一聽朱棣果然答應放棄朝貢貿易,改為市舶,夏潯不禁大喜過望。
歷史的發展,是由多個因素共同作用來形成的,絕不是任何一個方面的因素就能決定全域性,雖然說,本來歷史上的明朝有機會從陸上大國變成海上霸主,但是把它的覆亡只歸糾於海禁,這是不對的。
實際上到了明朝中期,豪門巨室就已經開始鉅艦出海,視禁令為無物了,到後來,大明朝廷也正式放開了海禁,到了明朝晚期,中國艦隊依舊強大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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