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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問案沒有多大的區別,同樣是先問原告,再問被告,各自舉證,唇槍舌箭。
楊充侃侃而談道:“子曰:夫孝,始於事親,中於事君,終於立身。《禮記》中說:是故人道親親也,親親故尊祖,尊祖故敬宗,敬宗故收族。又有先賢張載有云:管理天下人心,收宗族,厚風俗,使人不忘本,須是明譜系世族與立宗事法。而楊旭所為,全無敦本睦族之意……”
仁義禮智信五個大鬍子違犯軍紀的案子倒是審過不少,卻從未聽過這麼多子曰,禮記曰,先賢曰,曰得他們哈欠連天,可後邊還坐著大都督呢,只能滿眼噙淚地忍耐。
等楊充說完了,吳不殺掏掏耳朵,問道:“那你楊家是怎麼處置的?”
楊充聲色俱厲地道:“如此不仁不義,不忠不孝之輩,自然是逐出宗門;他父母教子無方,一同逐出,勒遷祖墳!”
吳不殺問道:“這些事已經做了嗎?”
楊充傲然道:“這是自然,我楊家已請出族規,予以懲治。”
吳不殺攤開雙手,一臉茫然地道:“這不就結了,烏蠅爬馬尾,一拍兩散。從此以後爹死媽嫁人,各人顧各人了,你還來幹嘛,有什麼旁的事嗎?”
第142章 秀才遇見兵
楊充呆了一呆,這才忍著氣道:“大人,學生說過了,楊旭身為生員,受聖人教化,卻有違孝道,有乖親情,不知尊卑長幼,破壞綱常名教,不配為聖人門生,為維護綱常,警示大眾,應當削其功名!”
讀書人把功名視做第二次生命,楊充逐人出宗門,掘人祖墳,還要奪人家的功名,真可謂是用心歹毒之極,夏潯這功名得來容易,而且他也自知不可能在科舉上繼續有什麼發展,古代的經史子集他根本沒甚麼研究,他會背幾首詩,可歷史上從仕作官的人沒有一個是靠作詩爬上去的,做詩可以揚名,但最終還是要靠做文章,真學問。他壓根就沒想過科舉入仕。若不科舉,這秀才功名雖有好處卻也有限,他並不在乎,所以聽了楊充惡狠狠的話,神態從容,並無怒意。
吳不殺聽了楊充的話,翻翻白眼兒道:“削其功名?那不歸本將軍管吶,你該去應天府或者禮部才是。”
楊充氣往上衝,忍不住道:“大人!楊旭是軍籍,正是剛由應天府把案子轉到大人案前吶。”
“對啊!”
吳不殺兩眼一亮:“楊旭是軍籍,可他又是生員,我們軍中的漢子,居然也有人考中功名,成了讀書人了。”
吳不殺激動起來,與有榮焉地看了楊旭一眼,和顏悅色地道:“楊旭,方才楊充所言,你都聽到了,你有什麼解釋?”
夏潯平靜地道:“回稟大人,楊充所指控的,只是他的一面之詞。楊旭與族人交惡,乃至被逐出宗門,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並非楊旭乖張無禮。”
夏潯把他從青州回到秣陵鎮以來的所有事,源源本本地說了一遍,說道:“因此上,楊旭才與族人生了嫌隙。本來,囿於自己的身份,楊旭頗想息事寧人,可誰知其後不久,族人便商議修祖祠、建義田,而秣陵鎮全族上下百餘戶,卻要楊旭一人承擔絕大部分所需錢款。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這分明是族人有心刁難,此後,便是楊旭被逐出宗門,父母棺槨竟在不通知本人的情況下,強行遷出祖墳,這不是欺人太甚麼?現在他還反咬一口,天理何在?王法何在?”
楊充搶著道:“大人,將楊旭一房逐出宗門,這是全族父老公議做出的決定。至於他父母棺槨被強行移出祖墳,卻非學生祖父所授意,而是族親父老痛恨楊旭所為,自發匯聚起來,做出的行動。”
徐增壽靜靜地聽著,忍不住說道:“縱是族人自發行為,總是有失厚道,不近情理。令祖父身為一族之長,雖不知情,難辭其咎。楊旭所為,雖然難免不睦親族之嫌,從你雙方所述,原因卻不止在楊旭一方。一個巴掌拍不響,你楊氏族人所作所為,是否盡到了為人長者、為人親族的責任呢?如今楊旭已被你們逐出宗門,父母棺槨也被強行遷出,縱有千般不是,這也夠了,再要奪人功名,用心何其歹毒?”
吳不殺連忙拱手道:“徐大都督所言有理,楊充,你聽到了?”
“徐大都督?”
楊充目光一閃,忽地反應過來,徐大都督,可不就是中山王府的三少爺?
楊充雖然有些畏懼,此時卻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再說勳戚功臣家族,每多跋扈之人,但中山王府的家教卻非常好,子弟門人很少有仗勢欺人的,反正自己將來走科舉一途,不需沾他徐國公的光,如果懷抱大義,仗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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