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部分(第3/4 頁)
頭揣在懷裡,以免被義父發現,結果把自己的胸口都燙爛了。朱元璋和陳友諒作戰,受了重傷吃了敗仗一潰千里的時候,是她背起丈夫,逃出了生天。
她給過朱元璋無數的幫助,卻從未向他索取過什麼,從小經歷了那麼多的艱苦磨難,朱元璋的心早已磨礫得如同鐵石,不管是多麼窘困的環境,不管是多麼絕望的境地,他從來不哭,因為他知道眼淚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可是當他的皇后過世時,他卻放聲大哭,老淚縱橫,因為只有痛哭,才能宣洩他心中無盡的不捨和傷心。
生如夏花,逝如冬雪。
那是朱元璋這一輩子最敬最愛的女人,在她生病期間,朱元璋親自端水喂藥,馬皇后病逝之後,一向節儉不事鋪張的朱元璋用了最隆重的禮節安葬亡妻。事實上當朱元璋病逝時,他為自己交待後事,為了不擾百姓,特意提出國喪三天,而他為亡妻操持葬禮,卻是內外百官,循以日易月之制,二十七日而除。比他自己多出了二十四天。
雨降天垂淚,雷鳴地舉哀。西方諸佛子,同送馬如來。誰說朱元璋沒有情,像他這樣不易動情的人,一旦動情,同樣深沉而熾烈。
朱元璋唏噓良久,看見徐茗兒跪在面前,一臉緊張,便擦擦眼淚,展顏一笑道:“朕想起了秀英,心中難受,你有什麼罪,起來吧。”
他長長嘆息了一聲,黯然道:“秀英離開朕已經十五年啦,也許……用不了多久,朕就該去陪她了……”
徐茗兒暗暗吃驚,她生在王侯世家,情商可能不那麼發達,世事不那麼練達,可宮闈朝廷上的事兒卻自幼耳濡目染,皇帝自己可以這麼感慨,她可不敢胡亂接話。
朱元璋又瞥了她一眼,恬淡地一笑,說道:“皇后一向慈惠,如果她在,今日之事,她一定會勸解朕的。罷了,朕就饒他一回吧。”
徐茗兒雀躍道:“皇大爺,你恩准他辭假去青州了。”
“哪有那麼容易。”朱元璋板起臉道:“該罰的還是要罰的。”
徐茗兒擔心地道:“皇大爺想要怎麼罰他?”
安慶公主在朱元璋懷裡拍手道:“打他屁股!打他屁股!我要看他打屁股!”
朱元璋眼中露出戲謔的笑意,用那枯樹皮似的老臉貼了貼女兒幼滑的臉蛋,笑道:“好,那就打他的屁股,打他五板子,由朕的小安慶負責打!”
第165章 難為情
吏部尚書茹瑺隨著小付子匆匆來到謹身殿前,忽地看到殿前趴著一個武官,袍子掀起,只著小衣,旁邊站著幾個內侍和侍衛,居然還有兩個小姑娘,看那宮裝品色,應該是某位公主,不覺有些納罕。
茹瑺今年剛剛四十歲,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生得面色深峻,身材高大,極有威儀。他是一個才子,六歲能背千家詩,十歲已熟讀《大學》、《中庸》。十六歲即由貢生拔入國子監,入太學,伴讀當朝太子,皇親國戚和王孫親王們。
學業有成之後,茹瑺先是被任命為承敕郎,後任通政使,累遷右副都御史、兵部尚書,直到如今的吏部尚書,茹瑺輔佐朝政宵衣旰食,勤於職守,慎於言行,不但極清廉,而且極具才幹,因此甚受朱元璋的重用。
朱元璋常對人讚許他為“賢人君子”,並頒給他“中外一人,中流砥柱”的鐵券丹書,蠲免了他家的田塘園林賦稅,還下旨在他故鄉衡山城南門外建貢元坊一座以資紀念,對他的禮遇可見一斑。
這位大人一向的性子就是謙和有容、性格謹慎,越是覺得眼前這景象有些奇異,越是不想停下看個究竟,他把頭一低,好像生怕踩著螞蟻似的,隨在小付子公公後面,踮著腳兒走進向謹身殿。
寶慶公主剛剛四歲,她能有多大的力氣?給她一把最小號的板子,她使足了吃奶的力氣都舉不起來,可小傢伙玩得高興。她憋得小臉通紅,好不容易把板子舉起一尺來高,歪歪斜斜往夏潯屁股上一落。
夏潯好像被蚊子叮了一口,還沒覺得怎麼樣呢,小公主自己先嘎嘎地笑了起來,前仰後合的開心得不得了,非常有成就感。茗兒看著……看著……居然有點心癢難搔,一把從她手中搶過板子,說道:“好啦好啦,寶慶力氣小,姐姐替你,喏,第二下!”
“哎喲!”
茗兒這一杖落勢雖輕,其實還是比寶慶小公主重了些,而且正打在夏潯已經受了傷的位置,夏潯不禁苦著臉道:“郡主,你比公主打得痛……”
徐茗兒俏臉一紅,白了他一眼道:“狼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喏,寶慶,給你打,使勁打,狠狠地打。”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