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部分(第1/4 頁)
“不好,駙馬受傷了,大名駙馬受傷了!”
李堅一倒,左右明軍登時譁然,薛六惡狠狠提馬上前,正要再加一矛把這員明將活活刺死,忽地聽見明軍叫喊,忙又硬生生止住了長矛,在他左右有幾名燕軍的刀盾手早已知機撲上前去,毫不猶豫地拖起李堅的腳,把他拽進了自己的陣營。
原來,這李堅不只是討逆軍左副將軍,同時還是一位駙馬,他是朱元璋第七女大名公主的丈夫,當今皇帝的姑夫,燕王朱棣的妹夫。薛六也未想到自己一名小小騎卒竟能拿下一位駙馬,這可是大功一件,燕王向來賞罰分明的,斷不會少了他的好處,一呆之後不由驚喜若狂。
李堅胸口中矛,傷了肺腑,口中都溢位血沫兒,他仍兇悍不已,暴怒咆哮著吼道:“是誰暗箭傷人?是誰暗箭傷人!出來!出來!與某大戰三百回合!”
“來人,把大名駙馬扶下去,讓軍醫好生照料!”
張玉一生令下,就有幾名燕軍抬著怒罵不已的李堅向後跑去,張玉橫槍抬頭,就見夏潯站在不遠處,正向他招著手,肋下空空,只有一具刀鞘,張玉不由微微一笑……
滹沱河一戰,明軍防線先被張保、夏潯自內部開啟一道缺口,然後燕王朱棣親自率領燕山三護衛中精選的四千鐵騎馬踏連營,攪得一團糟,緊接著張玉朱能等人揮軍猛攻,明軍徹底大亂,完全陷入了各自為戰的局面,耿炳文精心打造的防禦陣線變成了一團散沙,尤其這一團散沙還是處在且戰且退之中,更是上下不知聞,兵將無所從,一敗塗地、一戰塗地。
靠著僅存的幾座堅固的大橋,明軍陸陸續續逃回南岸,駙馬都尉李堅重傷被俘、右副將軍寧忠、都指揮使劉遂等高階將領也陸續被燕軍生擒活捉,踐踏至死者不計其數,棄甲歸降者逾兩萬人。
要知道這場戰爭與異族人做戰不同,與異族為敵,戰士們除了本能的牴觸,以及以往積累的深仇大恨,還要考慮到投降之後身陷異族,永遠低人一等,為奴為婢的後果。
可是投降燕王,不過是換一個旗號,仍然當他的兵罷了,其他的方面並沒有什麼改變。在一些讀書人眼中,燕王是大逆不道的,而在這些士兵們眼中,這不過是皇室叔侄間的個人恩怨,仔細算起來,還是皇上先不厚道的,再者皇上登基以來,輕鄙武人的做法也寒了將士們的心,種種因素,造成了明軍戰意不堅,一敗即降,與他們同異族胡虜作戰時的勇猛作風大不相同。
耿炳文在親軍護衛們的捨命保護下狼狽地逃回南岸,佇馬回頭,眼見自己麾下大軍狼狽不堪,滯留在北岸的將士們仍在苦戰,蜂湧過河計程車卒們不斷有人擠落河中,被咆哮如雷的河水捲走,不由得老淚縱橫……
此一戰,燕王以戰養兵,越戰越強,耿炳文卻是士氣低迷,一蹶不振,只得揮師返回真定。燕王馬不停蹄,度過滹沱河,兵臨真定城下,建造種種攻城器械,強攻真定城,耿炳文一邊堅守真定,一邊修奏表上奏朝廷,詳述戰敗前後經過情形,自請處分,並請朝廷催促安陸侯吳傑、江陰侯吳高的兩路人馬加快行程,儘快趕至,會兵一處後,再擬反攻計劃。
當耿炳文的戰敗奏表送至金陵的時候,朱允炆還在與方孝孺論周禮。方孝孺的井田之制剛一提出來,就遭到了許多文武官員包括本來與他同一陣線的大部分文官的強烈反對,他們覺得這位大儒的想法簡直是不合時宜、匪夷所思之至,但是方孝孺這位理想主義者對此卻不以為然,與群臣辯論時也一改平時的謙謙君子之風,有時聲色俱厲,怒氣勃勃,簡直與他平時的模樣判若兩人。
在方孝孺心中,恢復周禮、恢復井田之制,是解決天下一切矛盾,恢復上古傳說中那種聖明之治的唯一手段,為了捍衛他的最高理想,他是不惜一切的。奈何,陽春白雪,曲高和寡,反對者太多了,聊堪自慰的是,皇上對他的看法卻是非常贊同的,兩君臣經常在一起談論上古之制,陶醉在恬淡寧靜的上古田園風情中。
眼下朝廷第一要務是削藩,朱允炆在政治上雖然同方孝孺一樣是一隻天真的菜鳥,卻也知道此時是不宜對朝廷做出翻天覆地的大變革的,但他仍然向方孝孺孜孜不倦地學習著,他打算除掉燕王、削掉所有藩王,將權力全部集中到自己手中之後,再一步步按照孝直先生的設想去實施、貫徹、推進,最終做到天下大治,聖君無為。
對燕王朱棣,朱允炆是從心底裡感到畏懼的,但是他對自己所掌握的武力又是盲目自信的,他始終相信在自己的“臥龍鳳雛”這兩位先生的精心策劃下,在自己授命於天、正統天子的大義號召之下,燕王之流是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