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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微微頓了頓,才道:“這兒是城郊,閒雜人等不多,哥哥就與你說幾句知心話兒。燕王就算想做個太平王爺,可能嗎?皇上要兵權,燕王交了;皇上把燕山三護衛調去戍邊,燕王給了,這叫燕王早有反心,蓄意謀反?如果是你,你肯這麼反嗎?兵權交了,王府三護衛也交了,北平軍政法司所有的掌印官都換了人了,哪個想造反的肯讓到這一步還不反?”
高賢寧道:“依你說來,燕王是忠於朝廷的了?若果真如此,他明白皇上所憂所慮,身為臣子,為何不替君父分憂,主動請求削藩,以為諸王表率呢?”
紀綱道:“賢寧啊,你這是坐著說話不腰疼啊,讓燕王主動上表請求削藩,你讀書讀傻了吧你?燕王為什麼不上表請求削藩?這你得去問皇上啊!”
高賢寧道:“關皇上甚麼事?”
紀綱哂然道:“如果皇上只是想削藩,避免諸藩作亂,那麼他已經收了兵權,為什麼還不收手?如果皇上只是想避免諸藩為亂,那收了河南三護衛,命周王回京閒居不就行了?宋代諸王,都是這等閒散王爺,終宋一朝,有一個王爺造反麼?皇上何必把叔父削爵為民,發配雲南,把他逼到絕地?
再說燕王,燕王兵權交了,燕山三護衛也交了,闔府上下侍從護衛現在頂多不過千把人,要是這樣皇上都不放心,那還要燕王怎樣皇上才放心?燕王乃諸藩之首,軍功赫赫,威望無人能及,他真的請旨還京做個閒散王爺皇上就能放心他了嗎?如果皇上有這份胸襟膽魄,那麼周王、齊王、代王現在就該在京師做一個閒王,而不是發配雲南、囚禁鳳陽、拘押巴蜀,三個庶民,兩個囚徒。”
高賢寧大怒:“紀綱,你說話越來越放肆了,竟敢非議君父!”
紀綱道:“得得得,你又拿大帽子扣我,有理說理,抬出君父這頂大帽子來,沒理就有理了?”
高賢寧拍案道:“紀綱,你……”
紀綱道:“好好好,算我錯了,來濟南找玉珏沒找著,就夠喪氣了,咱們哥倆兒是多年的朋友,就別為了這些事傷和氣了,店家,算賬!”
緊接著就聽桌椅一響,似乎二人站了起來,然後就聽紀綱陰陽怪氣地道:“我只是忽然想起秦丞相李斯臨死之前對他兒子說的那句話了,‘吾欲與若,復牽黃犬,俱出上蔡東門逐狡兔,豈可得乎!’”
高賢寧冷冷地道:“什麼意思?”
紀綱悠悠地道:“我的意思是,如果燕王真的如你所說,主動上表請求削藩,恐怕下場比李斯都不如,李斯好歹還留下個兒子,燕王三子,俱是龍虎,燕王若真的俯首貼耳,嘿嘿,哈哈……”
“嘩啦!”
桌椅驟響,卻是高賢寧怒極,離座而去,就聽紀綱哎哎地叫道:“賢寧,慢些,我不說還不成麼?唉,我怎麼這麼嘴欠,把小高氣跑了,這飯菜不得我付?明知道自己家境遠不及他,真是的……”
嘟嘟囔囔的,紀綱付了飯錢,也追了出去。
茗兒嘟著小嘴摞下筷子,然後把碗一推,說道:“我吃飽了,回房歇息,你慢慢兒吃吧。”說著起身走去。
夏潯莫名其妙地看她離去,打了個嗝兒,一見茗兒面前那碗濃白香郁的羊湯幾乎沒動幾口,連忙把自己喝乾的湯碗推開,把她那碗湯端過來,有滋有味地順了一口,然後美美地喝了口酒……
夏潯酒足飯飽,慢悠悠地踱回後院,走在天井裡,忽然看到茗兒的房中還亮著燈,一個少女的剪影映在窗上,她手託著香腮,一動不動,眉眼口鼻的剪影清晰靈動,十分恬靜。經由燈光的放大,她那雙整齊而長的眼睫毛,時時輕輕一眨,份外動人。
夏潯微微有些詫異,因為這位小郡主秉持著良好的家教,一直是早睡早起的。
他走過去,叩了叩門,低咳一聲道:“小笛,還沒睡麼?”
為了避免暴露身份,自揚州一路下來,夏潯給她取了個假名兒,都是如此招呼的。
房中茗兒答道:“沒呢。”
聲音有點悶悶的,夏潯便推開門,關切地道:“怎麼,可是著了風寒?”
此時已進入初冬時節,越往北走,天氣越冷,那時候感冒發燒要是發展成大病,可是要命的,這位姑奶奶現在是跟在自己身邊的,夏潯不敢大意。
“沒有。”
又是簡短的回答,手託香腮、清純耳人的茗兒目光向他微微一轉,忽地問道:“你說,我二姐夫是真的想造反麼?”
夏潯默然,沒有回答。
茗兒又問:“你說,皇上削藩,到底對還是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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