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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倒不是老實到那種地步,朱允炆劍拔弩張的,他有機會派出探子打聽訊息卻不派,而是他根本沒有門路。以前他是不曾想過在朝廷安插耳目,現在是臨時抱佛腳,想安插也沒機會,隨便派個人去,站在大街上就能知道朝堂上的機密麼?
燕王若真如民間傳言所說,久蓄反意,在朝廷耳目眾多,他也不會靖難四年,幾度死裡逃生,只在外圍周旋。後來還是朱允炆身邊那些太監受不了皇上把犯了大罪的文官也當寶貝、把偶犯小錯的宦官也不當人看往死裡整,憤而投靠燕王,派人給燕王送信,朱棣才知道南京城兵力空虛,於是甩開朝廷主力,一招黑虎掏心直接殺奔南京城下了。
那燕王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呢?當然是他的小舅子徐增壽送的信。
徐增壽也看出皇上下一步要對付的就是他大姐夫了,所以一有什麼關係朱棣的重大訊息,就使人快馬報來,所以燕王才知道皇上單獨召見葛誠的事兒。
葛誠雖然如黃子澄所說膽小怕事,可是畢竟和燕王朝夕相處,十分熟稔的人了,畏懼之心遠不如初謁天子時那般誠惶誠恐,他雖心中暗驚,面上卻強作冷靜,從容答道:“喔,是有這麼回事兒。前些時候風聞北疆蒙人蠢蠢欲動,朝廷不是調撥了大批兵馬嚴陣以待麼,皇上召見,就是詢問一下近來北方蒙人的動靜。”
“喔,原來如此。那麼,長史可有將本王心意稟與皇上?”
葛誠面有難色地道:“皇上對此一句話也不涉及,臣實在沒有機會出口啊。如果冒昧提出,恐怕反有越描越黑之嫌,豈不害了殿下?不過,臣觀陛下,似乎唯一在意的就是北方蒙人是否真要南下,且不說殿下勇武,素為北元餘孽所忌憚,就憑北人意欲南侵,想來皇上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打殿下主意的。”
朱棣吁了口氣道:“長史所言也有道理,那我就放心了。”
又對答一番,朱棣便道:“長史一路辛苦,先回家去歇息幾天吧。反正王府近來也沒甚麼事情,不必著急。”
“是,多謝王爺。”
葛誠致禮退下,朱棣微笑頷首,待葛誠退出曖閣,朱棣的臉色馬上陰沉下來。
徐妃自屏風後邊輕輕地閃了出來,走到朱棣身邊,手輕輕按在丈夫肩上,輕聲問道:“怎麼,有什麼不妥麼?”
朱棣輕輕嘆了口氣,說道:“虧得內弟……夫人,你沒發覺他的不妥麼?”
徐妃未嫁人時,在京城便有“女諸生”之稱,才學出眾,慧黠聰明,豈會看不出其中蹊蹺,她沉默片刻,說道:“皇上單獨召他奏對,如此大事,王爺不曾問起時,他居然避而不談,這是一個疑處。”
朱棣唔了一聲沒有說話,知夫莫若妻,徐妃知道丈夫正在聽著,便又繼續說道:“新春之際,皇上也很忙的,北疆一直平靜,並無戰事,皇上單獨召見葛長史,就為問問北疆之事?如果皇上是旁敲側擊打聽王爺的訊息,那才正常,如今這個理由……王爺要小心葛誠了。”
朱棣默然良久,悲愴地道:“如此看來,皇上還是不肯放過俺吶,俺朱棣戍邊衛國,屢立戰功,平素謹身自省,哪裡做過對不起他的事?他矯父皇遺詔奪俺兵權,俺明知其偽,二話不說就交了,他要調俺三護衛去戍邊,俺還是答應了,他把北平軍政法司各路官員都換了,俺毫無異義,這還不能表明俺謙卑恭訓之意麼?他非要把俺貶成庶民、身陷囹圄才甘心?他說諸藩乃朝廷禍亂之根,這邊起勁兒地尋叔父們的不是,偏又把自己的兄弟們再封為藩王!”
朱棣握緊一雙鐵拳,身子禁不住地發起抖來,那是強抑的憤怒。
徐妃忽然自後面緊緊抱住了丈夫的身體,悲傷地道:“王爺……”
朱棣淒涼地道:“自古天家無骨肉啊,何況是叔侄……”
“王爺,咱們就只能束手待斃麼?”
朱棣苦笑道:“不然又如何,難道咱們還能……”
這句話沒說完,他就再度沉默了,許久許久,才緩慢而堅決地道:“不能坐以待斃!”
他拍拍妻子的手,忽地站了起來,徐妃忙問道:“王爺,你要做什麼?”
朱棣道:“俺去應壽寺,見見道衍大師。”
徐妃一聽,忙取來大氅給丈夫披上,丈夫要想做什麼,她並不問,嫁了他,就是他的人,作為妻子,她唯一需要做的,只是在丈夫做出決定的時候,全力地去支援他,讓他沒有後顧之憂而已。
“大師,朱棣來了。”
朱棣微微欠身,畢恭畢敬地道。
道衍和尚側身躺在榻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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