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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上微微一麻,正精神恍惚、滿腹懊惱的他沒有注意,又往前走了幾步,這才眼前一黑,腿下一軟,一下子跌跪在地。一個錦衣校尉粗魯地一揪他的衣領,喝道:“裝甚麼死,起來!”
他一揪衣領,張俊的脖子便軟綿綿地一仰,那錦衣校尉定睛一看,只見張俊眼神渙散,口鼻中都溢位血漬,不禁驚叫道:“總旗大人,劉總旗,這人服毒自盡了!”
走在後面的劉玉珏一個箭步竄到面前,一看張俊模樣,俏臉頓時變得鐵青。
張俊還沒死,但是誰都看得出來,他已經離死不遠了。
彌留之際的張俊,腦海中依稀幻現出夏潯那冷肅的面孔:“不要以為,你們所做的,就是吃吃喝喝、聽聽訊息,你們比在殿下身邊衝鋒陷陣時將更加危險,在戰場上,一旦失敗,你們未必就死,但是在敵人的心腹之地,一旦失敗,就只有死路一條。
我相信你們每一個都是忠於殿下的,都是不怕死的,但是這世上,有許多事比死更加可怕,錦衣衛的十八般刑法,絕對可以讓一個根本不怕死的人,為了求死而供出一切。所以,我不會讓任何一個咱們的人,有機會落入錦衣衛手中,包括我自己。不願意去的,現在退後一步!沒有人退後?那麼,你們記著,從今天起,你們的命,就交給我了!”
“原來,頭兒在這裡還安排了別人!”
張俊想笑,但是肌肉已經僵硬,留在他臉上的,就只剩下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看著非常詭異。
劉玉珏直起腰,冷冷地掃向人群,人頭攢動,許多人踮著腳兒往這裡看,後邊還不斷地有人擠向前來,哪裡還找得到那動手的人。
錦衣衛的大牢裡,血鏽斑斑的大鐵床上,躺著張俊赤條條的屍體。
這張大鐵床,一般是用來“刷洗”罪犯用的,一邊提著大銅壺,把沸水淋在犯人身上,一邊用鐵刷子向下刷洗,於是血塊和著腐肉,就會一片片地掉下來。有時候,還可以在床下架上炭火,像烤炙肉似的,把人光溜溜地綁在上面,直到飄出撲鼻的肉香。用刑的大爺們如果想找點樂子,還可以把人綁好了,然後抽腸,用鉤子從肛門裡把人腸子抽出來,拖得老長老長,那時人還沒有斷氣……
眼下,張俊已經是一具死屍,不需要用刑了,這張一床多用的鐵床,現在唯一的用處就是擱放屍體。
羅克敵在死屍大腿上烏青的一處點了點,說道:“在這裡,是見血封喉的毒針!”
他沉吟道:“這個人,孤身一人經營文房四寶店,連夥計都沒有一個……唔,店裡可搜出了什麼?”
一旁的劉玉珏答道:“沒有,連那塊雕版都已被他毀去,不過,相同的紙張、煙墨,卻已找到了。除此之外,沒有搜到任何有用的東西。”
曾經那個受了委曲就想哭鼻子的文弱書生,也許已經見慣了生死,面對著鐵床上的屍體,劉玉珏已面不改色。
羅克敵冷冷一笑,說道:“孤身一人,身在金陵……一個人,是很難忍受孤獨的,對‘松竹梅’附近居住的百姓、經常遊弋於此的商販逐一盤查,問一問這個張俊平時都去哪兒吃飯,還去哪些地方,查只要再找到一點線索,我就可以向皇上請求,由我錦衣衛接手此案!”
“是!”
“張俊被發現了,不過……他還沒有機會供出來什麼!”
夫子廟潑皮大哥蔣夢熊的密室內,夏潯沉著臉,緩緩踱著步子。
“張俊平素和你們之間可有來往?”
蔣夢熊搖了搖頭:“除了上次蒙大人召見,我們平素並不來往。”
他想了想,又猶豫道:“不過……”
“嗯?”
夏潯目光一厲,如箭一般盯向他,蔣夢熊瑟縮了一下,吃吃答道:“張俊……經常……經常去徐石陵的花船……”
“怡紅舫?”
夏潯眯起了眼睛:“你們也經常去麼?”
蔣夢熊臉色有些發紅,可是在夏潯的逼視下,卻不敢隱瞞:“是……我……我和張俊,的確經常……不過……不過,我們平時去的時候,只是扮作普通客人,並不與徐石陵接觸……”
夏潯森然道:“你要找女人,非得去怡紅舫麼?還有那個張俊,他一個經營文房四寶的,小本經營,比得上你這潑皮大哥財大氣粗?居然也上怡紅舫!”
蔣夢熊臉紅脖子粗地道:“我們不是核計……肥水不流外人田麼……”
夏潯氣極,厲喝道:“混帳之極!”
蔣夢熊還是頭一回見他如此暴怒,不禁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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