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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急便見好轉,團團亂轉的老漢定下神來,這才省起恩人就在一旁,忙上來向他道謝,感激涕零地道:“小哥兒,老漢這女兒求醫問藥費盡周折,已近中年方才有孕,這要是有個好歹,老漢真是痛悔死了,小哥兒的大恩大德,無以為報,請受老漢一拜!”
說著老人就要撩袍跪倒,夏潯連忙攙起道:“老人家且莫如此,任誰見了這等事都該出手相助才是。”
兩個人正說著,一個小童領著一箇中年儒生風風火火地跑進來,那儒生一襲青衫,頭束青巾,面目清瞿,頜下三綹微髯,一張臉急得白中透青,倉惶闖進醫館,看見夫人正坐在椅上,立即顫聲問道:“娘子,你如今怎樣了?”
婦人未及答話,老漢便迎上去,把前後情形一說,那中年人聽說母子平安,不禁長長地鬆了口氣,連忙走到夏潯身邊,又是一番感激道謝。聽他說話,夏潯才知道此人姓於名仁,家住錢塘太平裡,此番攜妻子到海寧來探望岳父的,今日岳父與妻子在街頭閒走,到河邊小店暫歇,他則因為會見幾箇舊友,不曾陪同,不想險些出了大事。
夏潯心繫那幾個海盜下落,想要告辭離去,於仁哪裡肯放,一把攥住他手腕,定要邀他家中同坐,設酒款待恩人,夏潯百般推辭不得擺脫,想他岳父是本地居民,或可打聽到一些訊息,便隨他一同回家。
於仁叫了一頂車轎載了妻子,請了夏潯回家,他這岳父家裡在當地倒也是殷實人家,前後院落,佈置雅緻,三間正房,左右兩間廂房,還有兩間耳房,耳房單開門兒,東西廂房的南邊,有一道院牆,把院子隔成裡外院。院牆的正中間有一道月亮門兒,月亮門兒的後邊,立著一個影壁。
於仁和丈人把夏潯請進客廳坐了,馬上吩咐上茶,廚下置備酒席。
兩下里坐定,重新敘起來歷身份,夏潯只說是到沿海來置辦些海貨的行商,看他打扮,於仁也不生疑。聽這於仁自述身份,祖籍卻是河南考城,官宦世家。他的祖父於九思曾任元朝湖廣宣慰司都元帥,正三品的高官,後調任杭州路總管,遂把家遷來此處,從此長居於此。
他的父親於文先後當過元朝的兵部和工部主事,較之祖父就遜色許多,只是正六品的官員。到了於仁這一代,也是飽讀詩書,不過於仁為人方正,性情淡泊,不喜歡做官,於是考中秀才之後便再未更進一步去考舉人。
他娶妻多年一直沒有子嗣,如今已三十一歲,按這個時代的人成婚年齡來看,已經算是中年得子,極為難得,難怪他夫妻二人如此緊張,說至此處,他又是道謝不已,又叫夫人取出五十貫寶鈔來,想要饋贈於夏潯。
夏潯婉拒不受,岔開話題問道:“於兄,小弟在店中,曾聽那海盜自稱許滸,還有個姓雷的大漢,還有一個什麼阿妹的,這些都是甚麼人啊?”
於仁道:“啊!那盜首是許滸麼,此人名聲倒還不錯。在這沿海,大大小小的海盜幫派數以百計,其中許多都是入海為盜,上岸為民,身份隱秘,不易確認的,不過這樣的海盜幫其實勢力都小的很,這離海寧最近的外海島上,真正的大股海盜,只有兩支,賢弟方才所說的許滸就是其中一支人馬了。
據說這許滸的父親曾是張士誠舊部,張士誠兵敗自殺後,他麾下的一位蘇將軍便領兵出海做了海盜。這位蘇將軍還有兩個副將,一個姓許,一個姓雷。那位阿妹就是蘇將軍的女兒,名叫蘇穎,只是大家都這麼叫她罷了,並不是那許滸的妹子。
蘇將軍率軍出海為盜,自己做了大頭領,兩個副將便做了二頭領、三頭領。如今老一輩兒的都已死去,因那蘇將軍只有一女,大頭領的位子便傳給了許將軍的兒子許滸,雷將軍的兒子雷曉曦則做了二頭領,阿妹是三頭領。這支海盜,說他們是海盜,其實還是很規矩的,有時候他們生計困難,也會劫掠商船,不過只劫官府的商船或者扶桑、呂宋等國走私的貨船,並不騷擾沿海百姓。
他們劫了商船,最終還是要拿到岸上來賣的,他們的貨物賣的便宜,本地不少商家其實暗中都與他們有所往來,說他們是海盜,其實平日大模大樣行於街頭也不會有人去理會,今日也不知是什麼人告發,官兵竟來捉他。”
夏潯心道:“他們是張士誠的遺部?雖說他們在此地名聲很好,似乎還算安分,可是既有這層關係在,那麼他們會不會受凌破天那個一門心思想要造反的傢伙慫恿,意圖揭竿造反呢?”
於仁又道:“另外一支人馬,也居於外島,原來卻是方國珍的舊部,方國珍、張士誠舊部中許多人都是熟悉水路、精於海戰的漁家子弟。後來方國珍和張士誠先後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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