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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到了青州便深居簡出,很少露面,令他毫無下手的機會。王一元怕打草驚蛇,也不敢輕舉妄動,就只能耐著性子等待,一連等了幾天,他發現這些人似乎都是夏潯的手下,只有那位木九少爺和那位姓謝的姑娘與夏潯關係密切,尤其是那位謝姑娘,與夏潯關係曖昧,似乎情侶,他的主意便漸漸打到了謝雨霏的身上,如果他能抓住謝雨霏,或許就能誘使夏潯離開眾多的手下,找到下手的機會,可是,他想抓謝雨霏同樣不容易,因為謝雨霏這幾天大部分時間同樣是躲在酒樓裡面,他沒有機會,只能繼續等下去。
兩個挎刀的巡捕自街頭慢悠悠地晃過來,王一元忙把頭一低,揣起破碗,拄著討飯棍向小巷深處走去……
秋意漸起,雲闊天高。
木土司的迎親隊伍從彭家莊浩浩蕩蕩地趕回青州城了,一乘花轎,旁邊的高頭大馬上,是身著狀元袍的劉玉珏,劉玉珏本就十分俊俏,再穿上這大紅的狀元袍,當真是唇紅齒白,俊若處子,引得路人嘖嘖驚歎,不知多少人家的婦人姑娘,一路追著,偷偷把眼看他。
夏潯一直等在海岱樓裡,孃家人是不會參加婚禮的,而婆家人都是他的人,只要把新娘子接進海岱樓,那就是他的天下,想要移花接木實在易如反掌。
彭梓祺被嬸嬸姨娘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由她的同胞哥哥抱上了花轎,按照喜娘的說法,新娘子一旦入轎,屁股是一動也不能動的,如此今後的生活才能平平安安。彭梓祺上花轎的時候做出百般不情願的模樣,可那轎簾兒一放下,她的臉上便情不自禁地漾起激動、喜悅的神情,屁股坐在那兒,更是一動也不敢動了。
雖然她早已和夏潯做了真正的夫妻,卻唯獨缺了一場盛大的婚禮,女兒家的終身,誰願平平淡淡地就嫁了?這一直是她心中最大的憾處。想至這裡,她倒有些感激哥哥的棒打鴛鴦了,要不然,這夢寐以求的一幕,恐怕不會這麼快就到來吧?
新娘的座位底下放了一隻焚著炭火、香料的火熜,花轎的後轎槓上還繫著一條席子,這叫“轎內火熜,轎後席子”,也有吉利的講究。如今剛剛入秋,天氣仍然很熱,屁股底下還放一隻火爐子,烘得屁股都發燙了,彭梓祺卻真的不敢挪動一下,哪怕她並不怎麼相信這些規矩,她也不願破壞了這個美好的祝願。
彭家二十多個兄弟都在送轎,本來按規矩,孃家兄弟只須送一半路程就行,可是彭家長輩擔心彭梓祺臨陣變卦,又鬧出什麼是非來惹人笑話,所以特意囑咐彭家一眾兄弟把彭梓祺送到了海岱樓下,這才返回彭家莊。
花轎一到,鎖吶聲起,鞭炮燃放起來,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打扮得粉妝玉琢的,走到轎前迎新娘出轎,小姑娘牽了彭梓祺的衣袖,扯了三下,彭梓祺才隨她站起,走下花轎,先跨過一隻硃紅漆的木製馬鞍,便踏上了一直鋪進正樓裡去的紅氈,兩個喜娘迎上來,攙著她嫋嫋娜娜地走進去……
海岱樓對面是天青閣,天青閣是一家專門經營酒食的大酒樓,不像海岱樓還經營著客棧。在天青閣的第三層,也是這幢樓的最高處,綠欄杆、青竹簾,隔成了一個個雅緻的小房間,謝雨霏就在正對海岱樓的雅間內獨坐,簾籠外傳來歌女撥弄琴絃的叮叮咚咚聲,曲調幽靜素雅,將對面的熱鬧和喧囂完全隔絕在外。
看到新娘子鳳冠霞帔跨過馬鞍的時候,謝雨霏沒來由的鼻子一酸,她趕緊吸吸鼻子,一仰脖子,一杯金黃透明而微帶青碧色的竹葉青便被她灌進了粉嫩嫩的檀口,那味道……有點苦。
夏潯與彭梓祺的新房是她自告奮勇幫著裝扮的,她對新房中的一切都記得非常清楚,只要閉上眼睛,就如身在其中……
那門上,貼著紅雙喜字兒的剪紙和對子,一進門兒是屏風隔斷的一個小客廳,桌布已換了紅色,桌上有茶有酒,還有一對雙喜桌燈。屏風後面就是新人的婚床,床前掛著百子帳,榻上鋪著百子被,床頭懸掛著大紅緞繡雙喜字兒的床幔。
喜被、喜枕,圖案優美,繡工精細,是從青州府裡最高階的一家服飾店裡買來的江南彩繡。床裡牆上掛有一幅喜慶對聯,正中是一幅牡丹花卉圖,靠牆放著一對百寶如意櫃……
“唉……”
幽幽嘆息一聲,謝雨霏不願再想下去了,其實彭梓祺和夏潯早已做了真正夫妻,可是不知怎麼的,當時她並沒有什麼感覺,如今見到這樣隆重喜慶的婚禮,心裡才開始難受起來。
“秋風清,秋月明,落葉聚還散,寒鴉棲復驚。相親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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