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母女閒談林珩生心結(第2/3 頁)
樣兒調三窩四的手段兒,因怕傷了四姑娘的臉面,從來對她只是淡淡的。但到底怕她在老爺耳邊吹風兒,說出什麼不好的話兒,哪日要是應景了,倒是為了老鼠碰傷了玉瓶。她又慣會撒潑,鬧出來倒叫大家都失了顏面,索性就如了她的意。反正又不是讓她做主,太太稍稍讓步還更顯賢德。再者老爺向來最信服你的,你婆家又是那樣的高門大戶,她要再有其他的話兒,別說太太,就是老爺第一個就饒不了她。”
秦氏大驚:“我才不在家幾天,竟不知她還能治住太太?”吳姨娘嗤笑道:“哪是她治住了太太,是她現今肚子金貴著。咱們家也有十來年沒見過襁褓小兒的面了,又是老爺的老生兒,便是太太現今也得多給她幾分顏面。若是她在太太屋裡有個什麼,太太渾身長嘴都說不清。你沒見今日太太也沒讓她出來。”秦氏道:“我怎麼沒接到家裡的信兒?”吳姨娘道:“冷灰爆出火來,誰想得到?不過是前兩日的事罷了,只是她攔了老爺,不讓家裡四處通報,說是怕衝撞了。真個金貴,老爺也依她。”
“說起這個,我也好笑,那賈氏的嫂子,”秦氏說道:“有了身子不過才兩個月,胎還未坐穩,就嚷得親戚世交們俱都知道了。我們家老太太也嫌他們有些張揚,只叫人按例回禮,並不額外加些什麼。”吳姨娘道:“這倒奇了。這姻親之間不是該更親熱麼?”秦氏將頭輕輕一搖,道:“也沒什麼可驚訝的。我看我們家老太太素日裡流露出的形跡,對她們家的行事像是頗不以為然。我看我們老太太是嫌她們自視太高,她們家自認是簪纓世家、閥閱門第,其實現也不過是破落侯門兒,比咱們無爵可襲之家也沒強到什麼地步,光景蕭疏,已經露出後繼無力的樣兒來。”
吳姨娘納罕道:“再難相信了。”秦氏嘆道:“你且看看她們家來往的人家便知,俱是從前的勳貴,甚麼‘四王八公’,現襲著的不是子爵、就是威鎮將軍、威遠將軍,俱是閒官兒。更可懼的是子孫教養不善。雖說那榮府大老爺現還襲著一等將軍的爵位,但不過是酒色之徒,那位二老爺說來就更可笑了,他祖父原最疼愛他,指望著他能科甲出身,誰知連個舉人都考不上,憑著祖宗們的功勞,皇上才賜了他個額外主事的官銜,準他入部習學。”
吳姨娘嘆道:“咱們這樣的人傢俱是靠科甲晉身的,不比他們勳貴人家可以恩蔭出仕,納捐出身。”秦氏嘆道:“我們家雖說也可以恩蔭,但到底名不正言不順,日後晉升上也困難,又免不了閒言碎語。因此我們老爺到底下了大力氣教養玉兒,我們玉兒也爭氣,每日都要做功課,我們看了都心疼。那回老太太壽辰,他跟著招呼來客,又去門口送客,本就累得不得了,當天晚上仍舊寫滿十張大字才去歇息,任誰勸都不依,我們老太太也被他勸服了,日後他學業上的事都撒手不管了。”
吳姨娘嘆道:“這孩子果真執拗,當是克家大器。”秦氏也嘆道:“誰知他一個小人兒怎麼會這麼伶俐?”她從懷裡掏出一個金懷錶來,看了一眼時間,說道:“喲,也有大半時辰了。也該叫玉兒起了,別睡飽了,倒鬧得晚上輾轉難眠。”一面叫外頭的吳媽媽去打水來,一面往裡間走去。吳姨娘忙跟著她進去。
秦氏掀了簾子進去,只見林珩小小的人兒蜷在大紅線紗夾被下,愈加顯得膚如凝脂、面如冠玉。吳姨娘愛得不行,見他桃生兩靨,面上淺紅,把身子彎下來,不禁伸手去摸,觸手卻是一片潮冷,原來他額上早已汗涔涔。吳姨娘唬了一跳,忙把手伸進被裡往他脊背上一摸,中衣已經溼透了。秦氏剛轉身去拿外衣,並沒瞧見林珩異樣,這會兒見吳姨娘一下挺直了身子,疑道:“怎麼了?”吳姨娘急道:“哥兒不知怎麼了,汗流浹背的。”
秦氏也急了,忙叫跟進來伺候的丫鬟們去帶來的衣包裡取中衣來,又拿了熱水手巾把林珩的身子擦了一遍,換上中衣、穿上外裳。林珩此時才迷糊醒來,含著聲音道:“娘?”秦氏道:“我的兒,你是怎麼了,流了這一身的汗?”林珩含糊道:“熱。”秦氏忙把臉貼到他額上,並沒有發熱,這才如釋重負。
但秦氏心裡到底放不下,因此並不想在秦家多呆,待林珩穿戴整齊,又漱了口吃完茶,便要去正房與陶氏辭行。待進了正房後,見文姨娘挺著身子坐在太太下首的繡墩上,秦氏便知難纏。待大家見完禮後,文姨娘覷了一眼陶氏,不住口地贊起林珩來,把林珩誇得跟朵花兒似的。秦氏見林珩坐在她的懷裡,整個人懨懨的,精神委頓,對著文姨娘的奉承便不耐起來,但也不好抬腳就走,總得應付兩句。
陶氏也見了林珩臉色不好,忙問:“哥兒這是怎麼了?”秦氏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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