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 53 章(第1/2 頁)
因著義忠親王並未讓林珩起身,林珩只好膝行至路邊,恭敬地目送義忠親王車馬儀仗遠去。待最後一頂紅油絹銷金雨傘慢慢行去後,林仁才敢去攙扶林珩,心疼道:“我的爺啊,膝蓋可痛得厲害,我這就打發人請太醫去。”林珩搖頭道:“我無事,林大叔且別急,咱們回府裡再說話。”周圍不少人家都瞧見這裡的動靜了,想來不要半日,滿京城的人就能知曉此事,他可不想給人添些話柄。怎麼親王殿下才罰你跪了那麼一小會兒,殿下前腳才走,你們家後腳就請太醫去了,這不是怨懟殿下麼?
林仁見林珩下了命令,也不好反駁,只怒氣衝衝喝罵跟來的小廝道:“你們這群蠢材,都瞎了眼不成,成日裡慣會偷懶耍滑,一點眼色也沒有,還不快抬轎子來?”林珩心下也覺窩囊不快,因而無心理會林仁責罵小廝隨從,懨懨地上了轎子。轎子到了二門口,輕輕地落了地,早有訓練有素的小廝平穩地抬起,走了不多時到了垂花門口。這小廝們輕手輕腳地放下轎子退了下去,早有等在一旁的粗使婆子們抬起轎子,一路抬到介壽堂門口。正要抬進院子裡去,只聽轎內林珩懶懶地問:“可到老太太院子了?”僕婦回道:“剛好到介壽堂門口。”
林珩道:“罷了,轎子就停在門口吧!”碧山早就立在門口等著林珩,忙回道:“老太太想著大爺膝蓋疼,命婆子們把轎子一直抬到上房門口。”林珩掀了簾子,淡淡笑道:“禮不可廢。如何能在長輩院中乘轎而行?”碧山無法,只得命婆子們放下轎子,打起簾子讓林珩出來。碧山伸手去扶,林珩搖搖頭,才走進院內幾步,就見林母、秦氏站在門口等他,面上還算自持冷靜。林珩迎了上去,笑道:“怎敢勞老祖宗、母親在此等候,孩兒罪過。”林母摩挲了下林珩的頭頂,一言不發,牽起他的手走進了屋裡。
進了屋內,林母才心疼道:“我的兒,快讓我瞧瞧,可疼得厲害?”林珩搖頭笑道:“並無大礙。平日裡在先生那裡習武練劍,早摔打慣了,這可不算什麼?”林母聽他如此說,愈發心痛,等著丫鬟們掀開袍子,脫了靴襪,散了褲腿,掀開下裳一看,膝蓋上一片青腫紫脹,一迭聲叫道:“糊塗東西,還不去拿治跌打的丸藥來?”
一眾丫頭圍著林珩,打扇的打扇,擦臉的擦臉,奉茶的奉茶,林珩頗有些哭笑不得,再三勸慰林母和暗暗吞聲泣淚的秦氏道:“膝蓋並不疼,只是看著青腫,明兒起來也就全好了,老祖宗不必擔憂。”待碧山手裡端著洋漆葵花托盤進來,上頭放一丸藥丸,並一壺溫熱的黃酒。林母讚許地看了她一眼,道:“把藥用黃酒化開了,敷到膝上去。”眾人一通忙活,待敷完了藥,林母臉上才有了點笑意,問道:“如今也是午飯的時辰了,玉兒也該餓了吧?我這就叫他們傳飯。”
且不說,林珩、林母、秦氏三人草草用完一頓午飯,也無心賞什麼荷觀什麼龍船,只默默坐於屋內等候林海訊息。林母倒不大擔心林海,心裡只憂愁今日義忠親王心胸如此狹隘睚眥必報,連玉兒這樣的小兒也能為難,若他日凳上大寶,林家豈不是危矣?林珩倒是從《紅樓》中知曉義忠親王最後是壞了事的,因此倒是不大擔憂。只是如今朝中雲詭波譎,局勢混亂,林海頗難支撐。
只說林海一路疾行,到了文淵閣,只見殿外的內侍們皆戰戰兢兢,垂手肅立,見林海來了,打簾子的內侍抖著手掀起了簾子,林海整了整衣冠,走了進去,屋內一片凝重肅靜,三四個閣臣散座在紫檀書案後,或是批閱奏章,或是分門別類整理奏摺。宋芝山見林海來了,鬆了口氣道:“你可來了,聖上催了幾次,如今聖上用午膳去了,待午膳畢了,在乾清宮的小書房召見你。”林海微鬆了一口氣,問道:“如今聖上還是震怒?”宋芝山點點頭道:“連素日裡最喜愛的龍紋玉鎮紙都失手摔了。”聖上從來愛惜物件,常言:“宮中物件多出自人力,愛惜物件便是愛惜人力。“若非震怒,甚少拿東西出氣。
二人才說了一會話,便有內侍進來宣召:“聖上宣林海覲見。”文淵閣離乾清宮道路甚遠,林海隨著引路太監往前走,聽方才宋首輔隱隱綽綽的口風,今兒樂慶郡王孝期納妾一事,恐難善了。這樂慶郡王褚烺原是樂安郡王的嫡次子,樂慶郡王並無嫡子可承繼王位,樂慶郡王病卒後,今上便琢磨著在宗室諸王子中擇一靈慧孝順之人承嗣樂慶郡王這一支的香火,奉養一生無育子嗣的樂慶王太妃。褚烺其母與當今皇后乃是堂姐妹,為著這層緣故,皇后娘娘在今上面前幾番美言,褚烺才僥倖得封王爵。不然按本朝律例,郡王嫡長子封世子,其餘諸子無論嫡庶只封鎮國將軍爵位。誰想這太妃薨逝不過兩年,孝期未滿,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