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新友竟如舊交(第1/2 頁)
林珩雖覺“玉兒”這稱法狎近於暱,但又不便逆眾人意,只得默許。一路引著他們往“遠香堂”去,只是他人小力弱,一面要追上眾人步子,一面還要與他們介紹園中景緻,未免有些吃力。他回過頭去,面上閃現幾分猶豫,是否要吩咐林仁去備輿轎,但最終還是按捺住這個念頭,權且忍一忍吧。
不想竺臻早就留心他的舉動,忙走到林珩身後,一把抱起他。林珩正與齊渝談笑中毫無防備,嚇了一大跳,雙手在虛空一抓,漲紅臉羞怒道:“這成什麼樣子?世兄快放我下來。”竺臻右手託著林珩的臀股間,左手攬在林珩胸前,風輕雲淡道:“不過是見你走不動道幫你一把罷了。”齊渝說道:“正是,玉兒,你人小,可別逞強哩!”
林珩在竺臻懷中扭道:“多謝世兄好意。我尚且走得動,請放我下來,如此這般對渝三哥他們也太失禮了些。”齊渝齊濂忙說:“不妨事,咱們這樣的交情,難道還計較這些?”
竺臻失笑,見他不過是個稚童,卻總不忘禮數規矩,真不知林大人是如何嚴苛教誨,只一小人兒如此拘束有失童真也未免可惜。不免打趣道:“孩子家需有孩子家的模樣,何必做如此老成模樣?像你這麼小的小人兒,只需每日歡歡喜喜就好。”他這是看著小孩兒好玩,存著逗逗的心。他家中雖也有兄弟姐妹,但不過是個應景的意思,俱是親近不起來的。
林珩才發覺自己如此老成規矩,外人眼中難免會察覺出不同。只自己已是而立年紀,論起來歲數與林海也差不離了,早已失了孩童般的天真爛漫、任性嬌憨,倒叫自己陷入了兩難之地。不過既已是鳳凰涅槃脫胎換骨,又何妨隨著如今的年紀稚氣一回?
他不禁回過身去,將臉埋入竺臻頸項,含糊道:“我已經不是童齔之身了!”竺臻聽到他耳語一般的童言,大笑道:“哎呦,你可換牙了不成?”一面去抬林珩的頭要看他的牙齒,鬧得林珩羞窘十分。林珩躲閃道:“既濂二哥們不計較,咱們就該正經說話,可別動手動腳的,顯得不尊重。”
竺臻就他閃躲,就越發逗他,摩挲了下林珩的小臉,笑道:“果然‘膚如凝脂’。”齊渝看他兩人頑笑,也去湊趣道:“果真,那我也試試?”也伸手去摸林珩的臉,林珩推不過他們兩個,只得任由他們。不消半刻鐘,臉就被掐紅了,齊渝手上的勁頭有些大。竺臻見了,才攔了齊渝。
一路說笑到了遠香堂,一到門口,林珩就忙掙脫竺臻懷抱,整了整衣冠,然後領眾人進去。宴席上,眾人正觥籌交錯推杯換盞,見他們進來,又是一段瑣事。都見過面後,正要讓座上席,齊澍對林海說道:“今日是老太君六十大壽,論理我們應該當面拜壽才是。”林海再三推辭,強不過,只得叫林珩帶他們去介壽堂。因林母也在內宅招待女客,一時脫不開身,齊澍他們只需去介壽堂走一趟便可。
出了遠香堂,竺臻又一把撈起林珩,摟在懷中。林珩只好把他當做張嬤嬤、林仁一流,反正也被他們抱慣了,任其殷勤。倒是齊渝取消竺臻道:“幾時見你如此小意?可見是喜歡上了。”竺臻只做充耳不聞,徑直與齊澍說話。
齊濂推了一把齊渝道:“可見是癲狂了?竟信著嘴胡唚,不怕玉兒將你掃出去,看你說的些什麼好話?”一面拿眼睛睃了林珩一眼。林珩只做懵懂,睜著水潤杏眼瞅著齊濂,彷彿說道:“說什麼喜歡不喜歡的,我還小,可不懂呢?”
齊濂心中暗笑,這玉兒可真精怪,若真不懂怎麼會申明自己不懂,可不是會挑時候裝傻?旋即挑起其他話頭,只做不知。齊渝平日家打趣竺臻慣了,這會子才察覺自己太過孟浪,幸好玉兒還小,肯定聽不懂。這才舒了一口氣,與玉兒說起外頭市井熱鬧繁華景緻的來。
林珩來這裡都有四五個月了,竟是天天都在家,即便他愛靜,也覺得有些拘束,這會兒聽齊渝講起外頭的稀罕事,什麼禮部儀制司中堂庭院裡頭有一株優缽羅花,每年四月八日準時開花,冬天結果,果實如鬼蓮蓬一般,剝去果衣,裡頭竟是一小尊金面佛。
林珩不免聽得興致勃勃,連連打岔問了些他覺得趣味的關節,聽到後頭都有些眼饞起來。竺臻雖和齊澍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起軍中事務,但也留心著他們說話。如今見林珩如此好奇,不免問道:“你竟成日在家,從未出過門?”林珩沮喪回道:“我如今才幾歲?家裡人竟能放心我出門?”
齊渝詫異道:“那你整日家做些什麼?”林珩提起興致說道:“不過是跟著父親唸書寫字罷了。”“一整日?你怎麼坐得住?唸書可乏味透了。從前家裡請了個西席,終日‘之乎者也’,盡講些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