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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個翁嫗就歎服:“哦哦。是哦,改朝換代二十多年了,共產黨就是厲害哦……”
生產隊的保管室曬場上,娃們爭先恐後如軍閥割據般挑選視角好的地方,把家裡的長凳、矮凳、竹椅和篾片躺床放好。不時有娃們為爭‘地盤’而吵吵嚷嚷,曬場上猶如一鍋正在蒸騰的沸水。
那些個翁嫗皆來趕這七十年代末的山村盛聚,由孫子輩、曾孫輩攙扶著,前來就坐。
瓜棚橫杆上、柳樹椏上、椿樹杈上,玩皮的娃們不時地爬上爬下,選擇居高臨下的位置。
電影隊的人在忙碌著,放影機擺在一張大木桌上,心切的娃們在那裡圍成一團……
鄰近西坡村、柳明村的十幾個生產隊的山民們帶著娃,捎著回家照明備用的苧麻梗、手電筒向桃李灣趕來。
桃李灣的大人們這些日子進山砍竹篙、建沼汽,收工都很晚。因此桃李灣的娃們有些委屈——那些鄰近生產隊的山民和他們的娃來到曬場裡後,因為較遠未捎凳子,就喧賓奪主站到桃李灣的娃們早已經選好的位置前面,把娃們的視線擋了;幸好發動機有故障,“卜通卜通”發動不了。所以放映遲遲未開始。
黑毛和麗寶在那裡急的哇哇大叫:
“別站我前面,擋著我看不見!”
“站後面去,我來的比你們早!”
西峰見來了這麼多人,只要放電影的人把發動機一修好,電影院馬上開始了,爸媽和兩個姐咋的還不來呢?就叫香香看好自已的幾張凳子,風快跑回家叫他爸媽和姐姐。
“你快點回來啦,叫我爸媽也快來!”香香對西峰說。
西峰像上坡的兔子,屁顛屁顛跑的風快……
一進門,西峰就大嚷:“爸、媽、姐、快、快,要放電影了!”一抬頭猛可裡看到水牛、竹葉,另有兩三個陌生男女,就道:“舅舅、舅媽,香香姐等急了,好多的人來看電影,別人把我們的位置佔去了咋辦?”
李革委身邊坐著一個陌生的山裡漢子。
漢子一見西峰,微笑著對李革委說:“你兒子比女兒小了很多啊。這娃,還真像李革委,怪機靈的!”
西峰說:“我媽說,我的骨頭是爸給的,我的肉是媽給的。”
李革委笑了,笑得咳嗽起來……
一屋子人都笑。
水蓮笑的很幸福,把西峰攬在懷裡:“爸、媽在和叔叔嬸嬸他們談正事咧。你先去吧,看電影去,快去。”
“爸,媽,快點呀,快點。說不定電影開始放了!”西峰惦記著電影和他苦苦期待了一個下午才佔領的觀賞位置。他心裡希望自家的大人快去,怕那些鄰近生產隊趕來的大人和娃們把他的椅子坐了或搬動到不好的位置去。
西峰看看爸媽和幾個陌生男女的樣子,好像一時半刻還有事沒商量完結。不搬到‘救兵和保護神’,他是不會心乾的。
轉眼看到兩個姐姐都羞怯怯地坐在角落裡的板凳上,臉也紅撲撲的如桃花一般,也不知發生什麼事了。西峰就過來向大丫二丫發嗲:“大姐走吧,快點哪,二姐,走啊,電影在放了,我們家的椅子給人搬走了咋辦?”
大丫說:“爸,媽,我們和弟弟去看電影。”
李革委和水蓮點頭同意。
大丫二丫如遇救星,連忙站起身,拉了西峰就走,並害羞地衝那兩三個陌生男女點點頭。
“你們姐妹考驗考慮,等你們姐妹回話啊。” 大丫二丫跨門檻時,一個陌生的女人笑眯眯地送上這一句話。
“嗯。”大丫二丫小聲應著。
原來,這幾個男女是附近村裡的人,來給大丫二丫提親的。到李革委家提親,已經來過好幾拔人呢,真是一家養女百家求。桃李灣的女娃,只要長到十七八歲,甚至十五六歲都會有人提親。然後看家、定婚、走訪、擺酒席結婚。所有程式都是多年的既定模式。當然那時也有好多新的時尚滲透進山裡青年人的觀念裡,所以介紹物件和自由戀愛並存。慢慢到了後來,青年人基本上都自由戀愛了。說來奇怪,即便到了二十年後的二十一世紀,在雞爪山周邊所有的小山村裡,很少有離婚現象。也許國門開啟和世界溝通交流時,帶來了新的生活觀念和輝煌的經濟成果,同時滋生新的社會問題和畸型的社會現象也在辯證法的情理之中。也許這一方水土蘊含了人世間的公認美德——情定終身。淳樸、忠誠和善良,像桃李灣旁邊的鹽墳一樣,從遠久流傳而來,像山崖上那抒情詩一般的長青藤。
李革委覺得大丫二丫年齡還小,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