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第3/4 頁)
,小樓沒接煤氣以前,家裡是用液化氣罐的,林子葉一個人用腳踏車推著去換罐是一項艱鉅的工程,差不多需要大半天時間;屋子裡沒有暖氣,冬天生爐子雙手沾滿了煤灰,兩個拇指順著指甲縫裂開的口子和小孩兒嘴似的,稍一用勁兒就淌血;夏天住一樓有點潮,媽媽風溼嚴重,半夜疼的睡不著,會坐起來用風溼油搓半天貼上膏藥才會好點。小院雜草重生,蚊子多,她和姐姐睡覺不老實,腿腳總會伸出蚊帳外面,咬的全是包。媽媽會半夜起來幾次到她們房間點蚊香趕蚊子,把露出來的腿腳拿到帳子裡面。
快十八年了,在那個小院子裡,她的生命中的所有喜怒哀樂都是從那裡開始的,門口的兩棵高高的銀杏樹見證了她們童年和少年時期的一切,那裡永遠都是記憶中的家。
“怎麼了?不喜歡這裡?”陳晉南吃完了飯走進來,看到她手摸著床欄,眼睛紅紅的,輕聲地問。
“沒有,就是有想以前的小院子。”她垂著頭,“我和姐姐出生以後,媽媽就帶著我和姐姐來到B市,我們一直住在那裡,總覺得那裡才是家。”小樓沒了,像是家也沒了,心裡有種空落落的不適。生命中總是有些東西是留不住的。
“不過這裡很好,離媽媽單位近,小區物業也好,颳風下雨都不用擔心屋子漏雨,媽媽上班也不用擠公車了。”從這裡走路去媽媽單位只要十幾分鍾,非常方便。
腦子裡全是小院的回憶,可是新家能讓媽媽少受苦她的負罪感會減輕些。
“叔叔,麻煩您費心了。”終於,她抬頭看著他的眼睛,客氣地道謝。
陳晉南身體一僵,臉色變了幾變,轉瞬便淡笑了一下:“小丫頭。”他寵愛的用指尖兒碰碰她的臉,笑容卻未達眼底:“喜歡就好。”
他手尖兒溫熱的觸感劃過她的臉,身體不覺泛起輕微的戰慄。她後退半步,背靠在小床的立柱上,僵硬著身子,垂著眼看著腳尖兒。
他感受到她的抗拒,劍眉微蹙。什麼時候小丫頭這麼怕他了?
這段時間他確實太忙,忙到顧不上問她好不好,顧不上理順一下他的情緒,年底在即,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今天這頓飯還是他推了兩撥接待京城來人的飯局才過來的,他想小丫頭了。哪怕只是吃這一頓飯,見見她的面也好。可是她為什麼這麼不開心?整張臉上瘦的只剩下了兩隻大大的眼睛了,是不是他忽略了什麼?
來不及細想什麼,便有電話打到石頭的手機上,問他什麼時候回市府,有兩份緊急電報需要他回去處理。
輕嘆一聲,揉揉她的頭髮,走了出去。
第二天,還是扭不過陳晉南的堅持,石頭帶著童童去傢俱廣場挑了一組書櫃讓傢俱公司送貨上門。一同送來的,還有一個寬大的寫字檯和高高的靠背椅。
傢俱公司的人走後,童童幫助媽媽把書一本本分門別類排好放到書櫃裡,這組櫃子站了整整一面牆,直達屋頂,淺褐色的實木組合,結實而厚重,塞滿了帶著墨香的書籍看著讓人心裡踏實舒服。
林子葉在石頭走後,拉過童童在書桌前坐下,有些不安。
“最近怎麼瘦成這樣?”林子葉滿眼的擔憂,卻是分擔不了女兒的心思。孩子大了,應該有自己的空間,她不是一個苛責的母親,無論是以璨還是童童,她都希望女兒能得到最大的庇護,有更自由的發展空間。
“媽媽,我沒事兒的,最近作業多,你也知道,我總想做到最好的那個,所以就睡的晚了。”童童摟摟媽媽,撒嬌的笑著。
“童童,有什麼不開心的,一定要和媽媽說出來。”
“媽媽,我們不是越來越好了嗎?我怎麼會不開心?”她摟緊媽媽,把媽媽瘦削的肩抱在懷裡。“您再堅持二三年,我和姐姐就都畢業了,到時候媽媽就可以不上班了,在家專心寫稿,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您看,客廳那個大陽臺,您可以擺滿花盆兒,種上您喜歡的花花草草。每天在家做您喜歡的事情,我和姐姐養您就成。”讓媽媽不再上班,不再看別人的臉色,不再伺候那些官僚的嘴臉是她和姐姐一直的願望。
不可否認的是,自從他走進自己的生活,家裡有了改變,媽媽的笑容多了,自己心裡也像是有了依靠,無論好壞,遇到事情自己總是會想到他。至少,在媽媽生病的時候,再也不會慌張的和姐姐抱著哭,再也不會因為颳大風層子頂上的瓦片翻滾而晚上不敢睡覺,爬到小床的上面和姐姐相擁而泣。這個人,不管他是誰,不管將來怎麼樣,他對自己來說,畢竟有著不同凡響的意義。
就讓她做一隻鴕鳥吧,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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