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2/4 頁)
杯端詳起來,好像剛做完一件非常正確而得體的事情一樣,他在頭上碰了碰指甲,然後悠閒地慢慢小口啜飲起來。
“嗨,你好嗎,洛科,你不認為在這兒遇到我是多麼巧嗎?”說著,赫利走上前去,把手伸向了那個高個男子。
“見鬼!”那人禮貌地回答,“是什麼事讓你跑到這兒來了,赫利?”
那個賊眉鼠眼名叫馬科斯的人立刻放下酒杯,把頭向前探了探,目光敏銳地盯著這個新認識的人,就像貓看到了一片移動的枯樹葉或其他可追趕的東西似的。
“我說,湯姆,今天我真是太幸運了。我***遇到了麻煩事,你一定要拉兄弟一把。”
“啊,那是當然,什麼麻煩?”這位老兄得意地說,“當別人很樂於見你時,你一定要明白:他們一定是有求於你。今天你遇到了什麼麻煩事?”
“這位是你的朋友嗎?”赫利以懷疑的目光打量著馬科斯說,“他是你的合夥人,是嗎?”
“是的,他是我現在的合夥人。嗨,馬科斯!這位老兄就是我在納特切斯時的合夥人。”
“很高興認識你,”馬科斯說著,邊把他那隻雞爪般乾瘦的手伸了出來,“我想,你是赫利先生吧?”
“很對,先生!”赫利說,“首先,先生們,既然我們在此愉快地見面了,那我們就先為此慶祝一下吧。喂,老浣熊,”他向店主人喊道,“給我們來點熱水,糖和雪茄煙,再弄點好喝的,我們要好好聊一會兒。”
於是,店主人點著了蠟燭,把壁爐的火弄得旺了些,我們這三位兄弟圍坐在桌邊,桌上擺滿了上面所提到的為增進感情而點的食物。
赫利略帶感傷地談了談自己的不幸遭遇。洛科閉著嘴,臉色陰沉地聆聽著他的訴說,馬科斯則忙著調製符合自己口味的飲料,偶而抬起頭來,幾乎要把鼻子和下巴伸到赫利的臉上。他從頭到尾仔細聽了赫利的訴說,顯然他對故事的結尾部分更感興趣,因為他靜靜地晃著肩膀,兩片薄嘴唇高高地翹著,顯然他內心很興奮。
“然後,你就束手無策了,是嗎?”他說,“嘿!嘿!嘿!她幹得真利落。”
“在這種買賣中,小孩是麻煩事最多的了。”赫利面帶憂傷地說。
“如果我們能買到一種不關心疼愛她的孩子的女人,”馬科斯說,“告訴你吧,我就認為是最偉大最偉大的現代的改善了。”說完,他低聲笑了起來,好像這會有力地支援他的笑話一般。
“是的,”赫利說,“我從來沒有搞清楚這點。那些小孩對她們來說是種難以承受的負擔,人們本來以為,幫她們解除這負擔她們應該高興才對,但事實卻正好相反。小孩子越是麻煩,越是沒有用,她們卻越是捨不得放開他們。情況一般都是如此。”
“赫利先生,”馬科斯說,“請把開水遞給我。先生,你剛才所說的,我和大家都有同感。以前有一次,當我幹這種買賣時,我買了個女的,她身材修長勻稱,長得很漂亮,人也聰明伶俐。她有個孩子,病得確實不輕,背還有點駝,於是我把他送給了別人,那個人想留下來養著碰碰運氣,反正也沒有花錢。但是沒料到,那個女人卻很看重這件事,你應該看看她鬧得有多麼兇!真的,那個孩子脾氣很壞,整天都煩她,她為什麼還要那樣看重這個病孩子呢?她不是假裝的——她是真哭了,沒有一點精神,好像失去了所有的親人朋友一樣。想一想,這件事真是奇怪,女人的事,是不會有個完的。”
“我也遇到過這種事,”赫利說,“去年夏天,在紅河地區,我買了個帶孩子的女奴,那孩子長得很漂亮,兩隻小眼睛烏黑髮亮,就像你的眼睛。但過去一看,才發現他的眼睛是瞎了,而且是徹底瞎了。我想,我把他賣掉是不會有什麼壞處的,所以我沒有公開這件事。我用這個小孩子換了桶威士忌酒,但當我從那女人手中搶走孩子時,她卻變得像一隻老虎似的。那時我們還沒出發,我也沒給那些黑奴上鎖,那女人像一隻貓一樣跳到了棉包上,把一個水手的刀搶了過去,霎時間,她把大家都嚇跑了。等到她發現這樣做沒用時,便轉身搶起她的孩子,頭朝下跳進了河裡,再也沒有浮起來。”
“你們兩個真是廢物!”湯姆·洛科面帶厭惡地強忍著聽完了他們的故事,說道,“我告訴你們,我的那些黑奴從來不敢這樣地放肆。”
“真的嗎?你怎麼對付他們?”馬科斯以輕鬆的語調問道。
“怎麼對付他們?我買了一個女奴,如果正好她也有孩子要賣,我就走到她眼前,把我的拳頭對準她的臉說,‘聽著,如果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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