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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指定的,本來我也並不多麼喜歡她,父王看中了她的家族,所以娶也就娶了,可從來就沒人問過我,覺得這樁婚事有無意思。”
蘇虹苦笑。
“他既不想殺我,又覺得我‘沒意思了’,也就不再盯著我瞧。”勾踐說,“夫差不再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這讓我輕鬆了許多。我日日做著馬伕做的事情,小心謹慎地注意言行,又暗自開始聯絡文種范蠡,籌劃歸國的辦法。”
“文種上大夫去找的伯嚭,對吧?”
勾踐點點頭:“他找到了伯嚭,用財貨賄賂他,讓他去和夫差說好話。起初我覺得這辦法行不通,我一點都不認為夫差能被伯嚭說通,但是文種說,什麼辦法都得試試,而且伯嚭是最能突破的一個缺口。”
蘇虹默默聽著。
“但是最後出來的結果是,夫差同意放我回越國。”勾踐怔了怔,又道,“所以,我從來就沒能琢磨透夫差這個人。”
“至少您能回來,不管是因為什麼……”
“嗯,訊息出來的時候,我高興的發狂,我還以為自己得死在吳國。萬沒想到能有逃出生天的一日。”勾踐說,“那段時間我正喜不自禁,沒想到某天晚上,有傳令說,夫差叫我去見他。”
蘇虹有點緊張地望著勾踐!
“我聽見傳令,頓時嚇得臉發青,心想這都沒剩幾天了,難道夫差出爾反爾、又不肯放我走了麼?”勾踐慢慢吃著魚,過了一會兒,才說。“等我進了寢宮,就看見,喏,也是這麼大一個炭爐。”
他伸手,比劃了一下:“夫差就坐在炭爐前,爐子上也擺著烤魚,就像現在這樣。”
勾踐停了停,又說:“起初,我以為夫差是叫我給他剔魚骨,就慌忙去找刀具,誰知夫差說不用我忙,他是叫我來吃魚的。”
蘇虹聽入了迷,她放下手中的魚,望著勾踐。
“我第一反應是,難道魚肉裡有毒?他想毒死我?!但是很快我就知道不是,因為他自己也在吃魚,並且很明顯是隨意拿取。”勾踐說,“我這才發現,他是真的要我和他一塊兒吃烤魚。”
蘇虹默默嘆了口氣,夫差本來就是那麼簡單的人。
“我老老實實坐下來,最開始那條魚,我吃得食不下咽,根本嘗不出滋味,人滿心都是恐懼時,再鮮美的食物也如同嚼蠟。”勾踐呆了呆,才道,“夫差看出我的恐懼了。他說我不是在吃魚,而是在糟蹋天物,他說這樣吧,我給你說個好玩的事。”
“好玩的事?”
勾踐點點頭:“他說,勾踐,你知道麼?我今天早上又去耍了伯嚭的。我把他叫來,然後和他說,我想出一個好主意,要修築水壩,不過國庫暫時缺錢,所以伯嚭大夫,請你把以前寡人賞賜給你的那些珠寶還回來,用以貢獻國家吧。”
“……”
“然後他說,伯嚭一聽,當庭大哭!夫差說到這兒,哈哈大笑。他說,他總是這麼逗伯嚭玩兒,三五不時就把他叫來,要麼說是要他還回已賜的珍寶,要麼說是要把他新蓋的豪舍推平做訓練場……反正每次只要這麼一嚇唬,伯嚭就會嚎啕大哭。眼淚鼻涕掛滿臉,那樣子,活像被奪走了嘴裡奶頭的嬰孩。”
蘇虹又囧又笑,她完全能想象出來。夫差嚇唬伯嚭時的那種場面。
“我在旁邊聽著,哭笑不得又不敢插嘴。”勾踐笑了一下,“然後夫差說,勾踐,你知道麼,其實人人的嘴裡,都有這個捨不得放開的奶頭。你以為伍子胥沒有麼?你以為你沒有麼?”
勾踐說到這兒,眼睛朝虛空裡瞧了瞧,才道:“他說這話,讓我膽寒。我一聲也不敢吭。夫差說,他覺的這事兒挺怪,為什麼人除了衣食居所,還一定要某些特殊的東西才能活呢?他在朝堂之上,日日瞧著下面的這群人,反覆瞧了十多年,就瞧見每個人都像叼著奶頭的嬰孩,他甚至完全知道怎麼動這些人的機關:奶頭一拔就哭,奶頭一塞進去就笑。可是這樣一來,多麼可悲。”
蘇虹無語半晌,才說:“夫差這人,想得太多了。”
勾踐點點頭:“少有做君王的會觀察這種事情,更不會有人覺得這很可悲,但是夫差卻這麼說,他直接和我說,勾踐,人要是都這麼活著,豈不可悲?就好像自己不歸自己管了,而是由別的什麼給操控著。由那個把控著奶頭的手來操控。”
勾踐說著,凝視著炭爐上的烤魚:“然後夫差就說,勾踐,此刻,‘回越國去’這件事,就是你嘴裡的奶頭,對麼?”
“……”
“他說,如果我不答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