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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人,一陣狂笑!
小姑姑家樓下的老阿婆,八十歲了,嘴裡沒有一顆牙齒,腰彎得像蝦米,乳房下垂十分嚴重,誇張點說簡直得用膝蓋馱著。
然後我就聽見小姑姑一字一頓,咬牙協齒地說:“曉墨,你給媽媽聽好!你媽媽我,就算活到一百八十歲,身上的肉也不會掉到膝蓋上!”
不知何故小姑姑說話經常咬牙切齒的,好像不那樣的話,對方就聽不見她說話。
番外之慕容瑄 第二章
但是所有的親戚朋友裡面,我最真歡的不是小姑姑,而是她的丈夫,我的姑父。
小時候爸媽曾經問過我,覺得誰最了不起,我很肯定地回答:“姑父最了不起!”
爸媽很驚異,又問為什麼呢?
“因為姑父的泡泡糖吹得最大!”
姑父在我心裡是最了不起的人,因為他可以把泡泡糖吹得老大老大一個,還不破。小時候的我,簡直崇拜死了這種“神功”!
我喜歡姑父,當然不僅僅是因為他吹泡泡糖的本事了得,事實上在我所認識的人裡面,姑父算是最沒啥“了不得”的一個。
然而他是那麼溫和,能理解善待他人,而且他身上有一種獨特的氣質。我說不上那是什麼,但它十分吸引我,就好像秋夜的雨絲,很寧靜。溫和,又帶著淡淡的憂鬱,熨帖著我的心肺。
姑父很溫和,是能讓人心安沉醉的那種儒雅的溫和,不過極少數時候,他也會發脾氣,一旦姑父發火。會把所有人嚇著,特別是曉墨和他媽媽,在家裡都得要輪番陪小心的。幸好這樣的時候並不多。我爸說他這位姐夫,平時像麵條,關鍵時刻就變異成特種鋼筋,死犟死犟、拿鉗子掰都不行,我爸還說,姑父的那種犟,是會把事兒搞砸的犟。
多年後我才想,姑父要是能像錢繆,在關鍵時刻轉一下彎……不,他的“倔強不朝”雖然最後真的把事兒弄砸了,但是就算當年他去“朝”了,恐怕也白搭。
其實我覺得,沒有人能真正弄懂姑父,而且他也早就放棄讓人家弄懂他了。他那個人,好像活在一個單獨的世界裡,那是和我們的世界截然不同的地方,哪怕他與大家友好相處,之間好像有保護膜隔開著。
但是間或,在氣氛合適時,姑父會“邀請”我進入他的那個世界裡,感受那種情愫。
事實上,我曾經在很多詩詞裡感受過那種情愫,“林花落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初中的時候我迷上了後主詞,我和媽媽說,前日看見姑父坐在窗前發呆等曉墨放學回家的樣子,活脫脫是一首《烏夜啼》,該讓小姑姑把他畫下來。
我記得我媽當時在包粽子,不知何故粽米“嘩啦”灑了一地。
只可惜,唉,他的兒子一點都不像他。
曉墨五歲的時候,小姑姑把他帶來找我爸爸,她要爸爸教她兒子“本事”。拿我姑姑的話來說,外面跆拳道館還要收費而且教得也不認真,放著家裡一個“國家級”教練不用白不用。
我爸爸是特種兵出身。
後來爸爸就教起弟弟來,原本姑姑和姑父的願望,是讓曉墨鍛鍊身體,至少學會自保,往後長大了才不會被大孩子們欺負。
一度姑父還擔心弟弟年齡太小。身體受不了,他和爸爸說要爸爸別逼得太緊,“能練出來固然好,練不出來,若不是那塊材料也就算了”,姑父的意思是練練就行了。
但是後來爸爸說,曉墨這孩子和他爹根本就不是一個星球的,每次的訓練量一定會完成不說,他自己還會選擇增加一部分。爸爸發現之後就問他為什麼要練那麼多,他想了老半天,說就喜歡這個,這個比堆積木、下跳棋更好玩。
後來爸爸還想叫我和曉墨一塊兒練。教了大半年基礎之後,媽媽就不同意我繼續練下去了,她說女孩子打什麼拳啊,已經越練越野了,成天弄得身上髒兮兮的,等練到後來渾身都是肌肉,變成穿裙子的施瓦辛格,醜死了。
於是我就停止了練習,我看的懂別人的招數,自己卻只會鳳毛麟角一丁點兒。
然而誰都沒想到,幾年之後事態卻朝著截然相反的方向發展:練了一身拳腳的弟弟固然是沒人敢欺負他了,但是他卻開始欺負別人……
我到現在都還記得,上小學六年級的時候,弟弟在學校打了人,姑父被學校叫去處理問題,爸媽擔心情況,叫我在教導處外面等著,看看處理結果如何。
我站在教導處門口,探頭往裡,正好看見姑父一個勁給對方家長賠不是,那個被打的孩子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