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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這就是那兩個有名的冤家親手使用過的器具,我就覺得格外有興趣,我圍著那兩樣武器看了好半天,一個個地看那上面銘刻的我完全不認識的字,無端想象著它們的主人那多年的對峙,誰知這時候,旁邊有個阿姨卻突然問我,這倆什麼……王,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博物館還挺隆重地把這些東西從千里迢迢的武漢,運到這兒來展出?
儘管嚴重驚訝,我卻沒敢表現出來,畢竟人家四十多歲的阿姨在向我這個小丫頭求教,我說西施您知道麼?她說她就知道西施,但是不知道這倆,更不明白為什麼剛才我和同學說“它倆要打起來”。於是,我就把歷史課本上和一些傳說中的故事,講給了這個阿姨聽。
回家之後我和爸爸說了這件事,我說這事兒真稀罕,怎麼會有人光知道西施,不知道那倆君王呢?
然而爸爸說這沒什麼,西施在民間流傳中已經成了一個符號,甚至成了菜餚的名字,百姓的接受度當然會更高,而且至少人家阿姨在虛心探索,還有更多的市民,連博物館大門朝哪兒開都不知道呢。
……歷史知識不是必備常識,爺爺恐怕會因此覺得萬幸。
爺爺是一家機械廠的廠長,不過我上中學之前他就退休了,可是在接下來的這麼多年裡他一直沒有放棄相關研究,他曾經和爸媽說過,說他其實不具備管理的才能,不如干脆專心做技術開發。
後來我聽媽媽說,爺爺根本不是“不具備管理才能”,而是不適合如今這種轉型期的混亂商戰。媽媽說這話的表情有點憤憤然,好像是覺得爺爺吃了大虧。
不過那時候我可弄不清這些,我和爺爺很親,週末經常會去看他,也總是帶去媽媽做的好吃的菜,爺爺的住處看起來活像個實驗室,到處都是燈光閃爍的儀器儀表。
那一次,不知怎的我和爺爺說起了“淝水之戰”。我會說這個,也是有原因的。因為我姓慕容,所以從小,我就對書上姓慕容的人比較注意,中學課本里的慕容並不多,更多的慕容在圖書館裡。
在古往今來的這麼多“慕容”裡,我對其中一個最感興趣,那個人就是慕容衝。
我覺得這小子奇異的一生,幾乎可以和小說媲美。而且他最終悲慘的結局不知為何,很是打動我的心,讓我無端覺得滿懷悲慼。
我一度以為自己的悲慼完全是所謂的“少女情懷”,每個讀浪漫小說的女孩子,大概都會產生這種悲慼。
後來我才明白,那並不是什麼少女情懷。
那是深埋在我遺傳基因裡的悲慼。
如果全天下只有一個人,註定要為慕容衝的悲劇而深深悲慼,那麼那個人就是我。
話題先拉回到淝水之戰來。
和爺爺談起淝水之戰是因為我剛剛在學校裡學到這一段,當時我突發奇想問爺爺,如果歷史能夠改變,苻堅應該怎麼打這場仗,才能取得勝利。
我只是隨口這麼一問,卻沒想到爺爺卻來了勁頭!
他說他一早就研究過這場戰爭,他認為苻堅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勝利的,所以如果是由他來帶領這支大軍打這場仗,那麼他就會運用完全不同的戰術策略,來改變局勢。
那天下午我坐在爺爺的實驗室裡,目瞪口呆地聽著他口頭“改變歷史”,爺爺甚至還給我畫了好些戰略圖,雖然並不是看得太懂,但我也能感覺到,爺爺在這方面有過深入的研究。
這太令我吃驚和意外了!
一直以來我都認為,爺爺就是個機械師,這也是他自己說的,他說他就幹得好這個,他可從來沒和我說過他研究過打仗!
而且看得出來爺爺從沒和別人說過這些,或許是因為別人不能理解,知音太少他不屑於說,又或許是因為只有我和他最親近,於是他就在我這個小孩子面前完全不設防了……
然後那天傍晚,我被爺爺給灌了一腦子兵書兵法後,稀裡糊塗回到家裡。
晚上,我把本來應該做的功課推在了一邊,將爺爺的那些陣圖拿出來一張張研究,我對比著課本上的歷史地圖,琢磨這場戰爭究竟是否真的能夠改變結局。
第二天,我丟在桌上的那些圖被爸爸給發現了,他問我這些都是什麼,我就將爺爺的“新研究”一一告訴了爸爸。
沒想到爸爸居然很有興趣,唔,想必也很自然,他本身就是個軍人,打仗什麼的就是他的本行。
不久,我就完全掉進這裡面了。
接下來的每個週末,我都會去找爺爺,我把從圖書館裡看來的古代兵法講給他聽,《六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