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第3/4 頁)
老馬悶悶地清理著地上的小石子,那純屬無聊,在這半沙化地帶挖去三層地皮也照樣滿地石子。
“哦。”老馬的這個“哦”表示鬱悶,因為他顯然已經為這事被許三多糾纏了很久。
許三多不理他,接著說他的“明白”——那條狗要是一會兒順著跑,一會兒逆著跑就好了。
老馬明顯是噎了一下:“為……什麼?”
“因為……反正在圈裡,反正得跑圈,這樣有意思一點……”許三多被老馬瞪得有些發毛,順時針逆時針地划著手指,“這樣跑不容易暈……跑圈嘛,很容易暈的。”
老馬小聲地嘀咕:“我服啦。”起身進了一間簡陋的倉庫。老馬臉上烏雲密佈。
許三多:“而且……”
老馬忍無可忍地回頭:“什麼呀?!”
他看起來想K人,而且如果換成李夢之流的厚皮的兵,恐怕早已K了下去。
許三多怯生生地說:“這樣這條狗可以向那幾條狗學習,學他們的好……”
老馬指著五班的宿舍:“那幾條狗有什麼好能讓你學嗎?”
他進屋,狠狠摔上門。許三多往宿舍看了一眼,椅在桌邊,牌在桌上,但李夢幾個都不在。看許三多的表情,他似乎剛意識到那四條狗是指他同一個鍋裡扒飯的戰友。
許三多看著桌上那攤凌亂,往常他的第一反應是立刻過去收拾了它們。
老馬關在屋裡扒拉著幾件簡陋的工具,許三多怯怯把門開了條縫。
“好了好了。我道歉,這兩天邪火大,跟你們都沒關係。”老馬有些發火。
“李夢撿到一隻羊,他們三個給老鄉送羊去了。”
“我知道,我準的假。”老馬竭力讓自己回到平時那樣,無所謂有無所謂無,心事很重但老好人一個。
“我、我又明白了。”許三多很快聽到老馬重重吞下一口空氣的聲音,似乎呼吸被空氣噎到。於是他就越發膽怯,“我知道我總是把事情搞錯,而且我笨,每次就能明白那麼一點點。”
五班最怕軟話的人叫老馬。老馬就立刻把那口氣吐出來,趕緊往回收:“沒有啦。你認真思考是很好的,只是有點……想得太多了。”
“可我剛才還是想明白了。”
老馬只好沒精打采地鼓勵:“哦。想明白了什麼?”
許三多很認真,認真到說話都有點一字一頓:“打撲克牌是不對的。”
老馬做好了再被噎一下的準備,可這回他結結實實被嚇了一跳:“打撲克牌有什麼不對?價廉物美,又能動腦又能打發時間。許三多我必須跟你說清楚,現實地講,撲克牌是五班的根本,因為它需要四個人齊心協力,尤其在這種環境下,有助於維護集體的團結。”
許三多眼直直地看著他,老馬被看得有些赧然,現實的道理很多時候聽起來就是歪理。
“哦。”許三多哦得茫然,因為不信服。
老馬嘆了口氣,他不大自信:“我在找一種五個人的玩牌方法,你好和大家打成一片。”
這事讓許三多堅定得不像許三多:“我不玩,玩撲克牌沒意義。”
老馬又嘆了口氣,這些天他快把山也嘆倒了:“什麼有意義?”
許三多很有主見地道:“我二哥就是玩牌玩得就不大回家了,雖說我倒不覺得像爸說的那樣,他變壞了。”
“可是什麼有意義呢,許三多?人這輩子絕大多數時候都在做沒意義的事情。”
“有意義就是好好活。”
老馬又有點噎:“那什麼是好好活呢?”
老馬聽到這裡幾乎想冷笑,幸虧這個人並不擅長做出那種偏激的表情,他對生活中常見的碌碌無為甚至不會憤怒,只是有一天就發現,自己已經消磨成現在這樣。
老馬站起來:“你跟我來。”
所到的地方並不遠,就在倉庫門外。老馬對這塊小小營地劃了一下手,把幾間東倒西歪屋全包括在裡邊。許三多就看這塊雜草與砂石間生的營地,這永遠是片被歲月侵蝕的土地,朔風和時間永遠在消磨這幾間房和這裡的人。
“你看。”老馬指著營地說,“是不是很寬敞——對五個人來說。這裡最多的時候駐過一個排,三五三團最好的一個排,排長是現在三五三團的團長。”
許三多哦了一聲,對這種事他不大有感覺,因為他甚至連本營營長都不曾見過。
“他們被這地方荒的,也被日子給耗的,那時候的排長,也就是現在的團長就想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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