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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三多不吭氣了,和本團團長同車,不用想他就沉重起來。
王慶瑞:“你寧可多耗一天嗎?……我一路也想有個說話的伴呢。”他發現這個對這個人不大有用,所以很快換了一種語氣:“上車,這是命令。”
許三多上車,和他的行李縮在車後座的一角。
車在駛,輪在轉,車裡人各種的心事也在轉。說是要找個人說話,卻弄上個正襟危坐一言不發的傢伙,王慶瑞也只好找話說。
“許三多,還在背技術資料嗎?”
“不背了。那很傻……而且,很多更有用的事情……要做。”
他不太敢確定是對是錯,也許該囫圇吞棗背了回去。
“那做什麼?”
“看書……咱們圖書館目錄從A到Z,我才看到D……沒時間。”
司機咬著牙樂,王慶瑞則看不出贊同與反對:“你是這樣看書的?從A到Z?”
“我不知道怎麼看……我沒文化。”
他是準備迎接批評,但王慶瑞不再說話,一隻手指輕輕釦著車窗,好一會兒:“鋼七連怎麼樣,許三多?”
“我在努力。”
“不是查你的表現,是問你的感覺。”
“好。”
“怎麼個好?”
“好就是好,就是……很好。”
王慶瑞看著車窗外有點茫然,他是理解那個簡單的字的,尤其從一個兵嘴裡說出來:“如果沒了呢?”
“怎會沒了呢?”
“我是打個比方。”
“為什麼沒了呢?”
王慶瑞:“假如……”他從車內的倒鏡裡看見許三多,那位是真真切切地已經開始發愁,他笑,“就是開個玩笑。”
許三多點點頭,機械地笑笑。王慶瑞暗暗地嘆著氣:“你知道嗎?以前我就盼換裝新型主戰坦克,現在真要換了,我又害怕。因為老坦克是四人乘員組的,新坦克自動裝彈,只要三個人。你明白嗎?”
許三〖BF〗多:“明〖BFQ〗白。因為三個就要走一個。”他近乎慶幸——幸好七連是使步戰車。
王慶瑞:“跟你的戰友分離過嗎?許三多。”
“有啊。”
“挺得住嗎?”
“挺得住。”
聽許三多這麼說,王慶瑞心情多少好受了些。可許三多跟著又說了:“就現在。我跟他們分開一個月了。還好,挺過去了,我這就回去了。”
王慶瑞的心情無法抑制地被他又送入一個低谷。顯然,他懷著十分沉重的心事,但他一時不能告訴許三多。那就是他剛才拿著的“機密”。
到了團部大院許三多下車後,站在路邊,看著那輛載他回來的車駛開。車上的王慶瑞直直地看著前邊,像在想事又像在想事。
我好像又把人給鬱悶了。我經常一無所知地讓人鬱悶。
回家比團長大人的心情更重要,目送的程式完畢,許三多拎了東西徑去他的連隊,步履幾近輕快。
七連的一切讓人欣慰地沒有改變,宿舍外的活動場地上只有一個執勤的兵。許三多張望著走過,微笑,敬禮,回家。執勤兵猶豫地看著那個走進樓道里的背影。
宿舍裡沒人,這很正常,訓練嘛。許三多讓行李中的一切回到它們該在的位置,正看的書放桌上,要看的書放櫃裡,水杯在櫃上,揹包入牆上的列,臥具回牆上,一切都熟悉得讓他愉悅。
然後抬頭,上鋪是一張空鋪板,史今是上鋪。許三多把手伸了上去,似乎想證明自己視覺上出現了問題。鋪板是木質,粗糙,空得猙獰。然後他轉身,剛才有樣東西被他從視覺裡忽略過了:一個打好的,將要被人揹走的迷彩包。
七連那執勤兵仍在空地上戳著,他有些心不在焉地瞟著三班宿舍的窗戶。窗戶忽然一下開啟了,說開啟不合適,就力度來說更像撞開。許三多氣急敗壞地衝他嚷嚷:“人呢?!”
執勤兵想說點什麼,但像是一下哽住了。
許三多用一種瘋狂的速度穿越著團部大院,軍容和軍儀早扔到九霄雲外了,他衝散了一個佇列,跳過了一個花壇,一路違反著森嚴的規定。兩名警衛連的兵追在他的身後,卻終於對他的速度望洋興嘆,只好站住記下他的單位番號。
目標是車場。
衝進車場時幾乎與一輛正駛出的裝甲車撞上,許三多從門與車的間隙中躥了過去,在一片“不要命了”的呵斥聲中消失。
史今正在車場擦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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